“是。”
闻卿要和秦鹜求婚。
秦鹜眼眶热差点涌上泪,指尖捏着手机的力道重到像是要把它捏碎,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机放在胸口,缓缓吐出一口气才重新对着话筒说“我答应你了。”
电话挂断之后,车厢里寂静无声,就连碎嘴皮子黄毛一路都没再吭声一句,车子颠簸了很久,终于在一片郊区的烂尾楼前停了下来。
寸头男难得的开口“这一片烂尾楼已经停工七八年了,开商跑了,政府也不管,别说晚上,白天连个鬼影都见不着。对方到底有多少人我们也不清楚,你真的要进去”
秦鹜没开口,算是默认。
夜色暗沉,犹如张着獠牙的野兽等着人自投罗网,曹晏城在屋子里监视着外面,秦鹜被寸头男揪住领子从车上拎了出来,粗暴的套上了一个黑色不透光的袋子,踉跄的被推着往前走。
走了有几十步的距离,直到耳边传来老旧铁门被推开的吱呀声,秦鹜被另外一股强硬的力道拽了进去,一阵粗暴的搜身后便听到黄毛和寸头拿了酬金被赶出烂尾楼的声音。
曹晏城原本是打算灭口的,但他现如今手里能用的人并不多,要是冲动之下和雇佣军打起来还真说不定是哪方赢。
本就是亡命之徒,若是一个行差踏错那便宜的可就是秦鹜。
随着落锁的哗啦声音,秦鹜被人拖了一两米的地方摔在了地上,有旧疾的左腿不知碰到了什么尖锐的地方,刺骨的疼痛从伤处像四周蔓延开来,他脸色立刻又白了几分,双手撑着地迟迟站不起来。
黑暗中人会极度不安,曹晏城像是故意在耍弄着秦鹜,他不能动,只能被迫听着耳边传来轮椅滚动的声音,以及铁棍拖着地出的撕拉声。
只要脑子里不想着闻卿,秦鹜就是无坚不摧的秦总,这种精神的折磨对于他来说无异于是小儿科,直到双腿受到了两下重击,钻心刺骨的疼让他这个被宠坏了的小公主差点瞬间就流出了泪。
耳边是曹晏城阴狠毒辣的声音“你找人废了我的双手双腿,害我曹家到这种地步,我先废你一双腿,不过分吧”
秦鹜
额头布满了密汗,脸色惨白如纸,唯有双目红的骇人,他吐出一口血沫,声音如利刃从喉咙中划过“不过分。”
“好,有骨气。”曹晏城笑的阴狠,他本就不是正派的长相,这几日东躲西藏的日子更是让他整个人瘦骨嶙峋,状若恶鬼。
曹家一夜之间倾覆,确实如秦鹜所预料,如若不是曹老爷子早有准备给他留了人手和钱,怕不是早死了。
想到这几天的担惊受怕,曹晏城牙关紧咬,命令旁边的人把秦鹜头上的罩子拿下来,乍一接触到刺眼的光线,秦鹜眼睛微眯,等看清周身环境后,他瞳孔猛地一缩,指尖倏的攥紧了自己伤口。
也只有疼痛能让他保持暂时的清醒。
屋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却挂满了电子屏。秦鹜在八岁的时候失去了母亲,三十年过去,就在她的容貌将要随着那场火灾慢慢被烧成灰烬,消失在过去时光中时,屏幕上熟悉又陌生的女人瞬间又唤回了他所有的记忆。
“你们是谁为什么绑架我有什么要求你们提,我家人会满足你的。”
声音被开启后,女人不卑不亢的声音从屏幕里传了出来,立体环绕外加回音,仿佛利刃一般从秦鹜耳膜里插入,直扎的心脏鲜血淋漓。
岁月对面前的女人过分优待,她身上露出的皮肤仍有着当初那场意外留下的可怖伤疤,但依旧是那副宠辱不惊的优雅模样,三十年的光阴甚至在她身上除了留下几道细纹再无其他。
看来她过得很好。
秦鹜喘了口气,收回了放在女人身上的视线,将目光转向她被绑架所处的环境中,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个废弃的化学实验室,里面摆满了不知名的实验用具,巨大玻璃瓶、试管、蒸馏瓶之类的玻璃器皿里仍然还残留着颜色各样的试剂。
曹晏城随着他的目光移动,嗤嗤的笑了几声,顺便为他补充“整间屋子都被我泼满了透明滑腻的液体,你可以猜猜看,那些都是什么”
秦鹜淡然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跪在地上手指控制不住的嵌入掌心,浑身惨白冰冷的像个死人“助燃剂。”
“满分回答。”曹晏城笑的越猖狂,手
里晃着一个小小的红色按钮,“不仅如此,这些化学试剂一经点燃,除了砰砰砰的爆炸,说不定还会散某种有毒气体,让人痛不欲生,死的极其煎熬。”
秦鹜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手里的开关,双目骇人,伸手探到不远处落在地上的一个啤酒瓶碎片,应该是当时工人落下的。
曹晏城并没有错过他的动作,只以为秦鹜是垂死挣扎,像是看蝼蚁一看戏耍着面前的人,当秦鹜要出击的时候,跟在身边的黑衣男子立刻将他手臂反剪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哈”
这笑声仿佛是一个信号。
说时迟那时快,窗户却不知何时被人撬开,寸头男撑着窗台灵活的跳了进来,一声枪响过后,曹晏城的假肢被打断,露出了里面缠绕着的电线,小小的开关也随着这个动作被丢了下去,黄毛和搭档极其默契,在地上一个翻滚抬手接住了那小小的开关。
秦鹜心跳从没这么快过,气都不敢喘的盯着那个看着就不靠谱的黄毛。
直到听到这嘴臭骂骂咧咧道“草他妈的,这么个小玩意,老子要按下去都他妈毁了。”
两子弹几乎同时射出,曹晏城和那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另一子弹已经准准的像要人命的地方射了出去。
黑衣人捂着脖子,“咚”的一声便倒在了地上,眼睛瞪的老大,死不瞑目的样子。,,&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