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莲香楼没排戏场子,显得有些清冷,稀稀拉拉的宾客来这里吃酒。
因对面就是海云天,宴请宾客、喝酒吃席的大都会去那边。
但那戴帷帽的小公子显然不知情,迈步登上了二楼,见楼里没几个人,便好奇地问莲香楼的伙计,才得知今日没得戏看,失望地转身下楼要走。
“唉,小美人,别走啊!陪二公子我喝一杯!”
王琳突然上前,伸手拦住那小公子的去路。
那小公子被他吓了一跳,手中折扇都掉落在地,神色慌张地连忙用双手去紧紧扯住金纱,似乎生怕王琳要揭开。
王琳见他这幅模样,就更起了逗弄的心思,“二公子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怕什么?莫非,你是个姑娘家,女扮男装出来逛戏楼子?”
说着就要抬手去掀开他的帷帽。
那小公子连忙腿后躲开,却不知身后刚巧有个伙计端着酒樽酒盏路过,不小心与他撞上,这一下不仅帷帽都撞掉了,壶里的酒洒出来,落在那小公子右臂上,顺着流淌到他手掌心。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伙计连忙对小公子道歉,一抬头却见他一张脸生得清秀俊俏,竟然看呆了。
直到王琳硬生生咳了两声,狠狠瞪了那伙计一眼,才吓得他匆忙退下去换酒去了。
王琳神情愉悦,冲那小公子笑道:“好久不见呀,谢玉楼!”
原来这小公子正是谢家养子,谢玉楼。
他终年待在谢家,因身份特殊,很少出门,平日里谨小慎微,什么事都不敢做。自谢丞相修病假之后,更是不敢出门。
今日是谢丞相过寿,虽对外低调,不设宴席,但还是不少官员来到丞相府参拜。
他实在憋闷,趁着人多,没人注意到他,才偷偷跑出来,结果又遇上王琳。
这人可真是克他的魔星,每次偷偷溜出来,都被他逮到。
王琳凑上前,一把捏住谢玉楼的手,翻过手掌心,低头凑上去,闭眼轻轻嗅了一下。
谢玉楼顿时红了脸,羞恼道:“王琳!你放肆!”
王琳抬眼,一脸你能奈我何的坏笑,“莲香楼里特供的莲香酒,味道就是香。”
谢玉楼怒道:“你还有没有礼义廉耻?”
王琳嬉皮笑脸道:“我不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只知道酒色财气。”
说着,手上一扯,顺着手掌心,鼻翼几乎贴上,开始一路朝谢玉楼手腕上去嗅。
谢玉楼气得狠狠踩了他一脚,脚尖用力碾在王琳脚背上,王琳疼得嘶地一声,手臂一个半旋,将人扯入怀中,凑在谢玉楼耳边道:“来来来,小美人,你再踩,可劲儿踩,当初你咬二公子那一口,二公子可是做梦都想咬回来!”
说着,低头朝谢玉楼脖颈上凑。
谢玉楼气得脸色涨红:“你不要脸!臭流氓!”
王琳哈哈大笑,开心得整个眉眼俱是神采飞扬。
楼下突然有人高喊一声:“吏部侍郎来了!”
王琳收住笑容,松开他,走到临窗处,从高楼上朝下望。
果然,见对面海云天楼下,孤立着一个人,身着圆领黛青色袍服,腰缠玉带,神色肃穆,气质清冷。
自从林岱安中了状元,一朝闻名天下知。
再加上他相貌英俊、骨重神寒,赢得京城不少闺阁女子的芳心。
也不知谁将林岱安的乳名散播了出去,背地里,人人都唤他一声“魁林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