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宁脸色白,也不知是气得还是吓得。
魏典已经吓得险些丢了魂,结结巴巴道:“住……住手……”
殷宁咬牙冷笑,“唐俪文啊唐俪文,原来你心中,是这样想朕的,实在叫朕寒心!”
林岱安见唐俪文的双目愈来愈红,怕他真伤了皇帝,心念一动,当下爆喝一声道:“唐俪文,你回头看看,站在你背后的,是谁?!”
又对着唐俪文背后道:“王琅!还不将唐俪文拿下!”
唐俪文一听到王琅的名字,似乎受到惊吓,手上一抖,当即就转过头去。
说时迟那时快,林岱安立刻动手,一脚踢飞唐俪文手上短刀,将殷宁拉出来,护在身后。
唐俪文觉被骗,怒火更胜,刚回过头来,就见一柄短刀朝他飞来。
林岱安急忙道:“留活口!”
却见短刀已没入唐俪文咽喉,唐俪文呜咽一声,冲着殷宁踉跄了一下,倒在地上。
林岱安走过去俯身查探,只见他口型微张,双目瞪得圆大,瞳孔扩散,已然气绝毙命。
他转头看了颜昭唯一眼。
颜昭唯未免出手太快,他已将短刀踢飞,颜昭唯实在没必要将唐俪文一刀致命。
案情还有许多不清不楚的地方,需要唐俪文招供,颜昭唯却将他杀了。
颜昭唯一言不,转身走到殷宁身边,搀扶殷宁。
“好!杀得好!”殷宁斜靠着颜昭唯借力,脸白得可怕,颤抖着手指着地上的唐俪文,“唐俪文谋逆弑君,罪该万死!”
此时,外面二十多个官兵才涌进来,将殷宁团团护在中间。
第o49章分手
殷宁回到宫里,就看见唐皇贵妃跪在地上,也不知跪了多久。
冰寒的雪水浸透了她身上华贵的衣裙,乌黑丝垂落在地上,梢上沾满水珠,全身被冻得一阵阵瑟瑟抖。
殷宁冷着脸,上前去扶她,“俪卿,你这是何苦。”
唐俪卿一双腿早已僵冷麻木,根本站不起来,她抓住殷宁的手臂,跪在地上泪水涟涟道:“陛下,兄长他立功心切,一心想与王琅攀比,才会被身边人教唆,一时鬼迷心窍,铸下那等大错,臣妾不敢求陛下原谅,只是父亲年迈、弟弟年幼不知事,还望陛下垂怜!”
殷宁听她哭得凄惶,一张花容月貌的脸,憔悴得仿若被风雪璀璨,顿时内心又酸又涩,眼圈泛红,眼中泪光闪烁。
“俪卿,你扪心自问,朕待你们兄妹如何,待唐家如何?”
唐皇贵妃抽噎道:“陛下待唐家,亲如一家。”
“朕幼年登基,母族势弱,这些年一步一步,如何艰难走到现在,你与颜妃两个是最清楚的。朕一步步提拔你兄长,期待唐家成为朕的左膀右臂……”
殷宁哽咽着,语气沉重如山,压得人透不过起来,“朕的后宫一向倡导简朴,唯独对你例外,吃穿用度上,最好的东西都送你宫里,连皇后都远远不及……可是,你兄长又是怎么报答朕的?就在昨夜,他拿刀抵在朕的脖子上,要杀朕!”
唐贵妃脸色顿时煞白,连忙叩头,脑袋磕出血来,失声痛哭道:“陛下!臣妾不知兄长中了什么邪术,竟鬼迷心窍至此……臣妾愿被凌迟处死,只求陛下一件事,臣妾父亲头都已白,半截身子入土,求皇上赦免他充军流放之苦,臣妾幼弟唐歌,陛下是知道他的,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求陛下饶了他连坐之罪,若陛下应允,臣妾纵然万死,也心甘情愿。”
“谋逆弑君,原本就是全家连坐凌迟处死的大罪,”殷宁虽面色沉痛,说出口的话却不容情,“朕看在与你多年情分上,留你一命,配冷宫。至于你父亲与唐歌,朕不能饶他们,否则这天下百姓,人人都要以为,自己犯下大罪,家人却能安然无恙,到时一个个都敢谋逆弑君。”
说着,他脸色逐渐冰寒,丢开唐俪卿的手,起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