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急于去见洛清河,没留意暗处一道鹰隼般的目光。
那目光落在云鸩身上时,更多了几分寒气。
云鸩没来由地打了个哆嗦,四下张望没现异常却还是心中不安,于是连忙快步跟上了凤倾。
凤倾修长的身影步入寝殿,宫侍们慌不迭地跪下行礼。
凤倾顾不上其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寝榻旁。
只见洛清河双目紧阖,呼吸清浅,如墨般的长铺在枕衾之上,面容比平日消瘦不少。
凤倾握住洛清河的手,轻声唤道:“父后,阿倾回来了。”
她的声线里饱含柔情,眼中的冷硬在见到洛清河的那一刻都消泯得无影无踪。
云鸩紧随其后步入寝殿,见凤倾半伏在榻边的情态,便知榻上之人就是洛清河。
他就站在一步之遥,看清了洛清河的面容。
只觉用面如皎月形容也不为过,见他琼鼻高悬,睫羽如扇,眉目间笼着薄雾似的,就算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也自有一股神韵,实在不像凡尘中人,当真绝世无双。
就算云鸩同是男子,活了两世见过无数好样貌,还见过现代科技与狠活的美人面,也一时失了神。
他心中赞叹道:“凤倾这厮果然好眼光。”
等到凤倾唤他上前时,他还在怔愣着打量洛清河。
“云谷主?”凤倾又唤了一遍。
云鸩回神:“怎么了?”
“云谷主可以为父后把脉了。”凤倾说道。
说完她轻轻放下洛清河的手,给云鸩让出了位置。
“让人烧壶热水来,要滚烫的。”云鸩说道。
丛若赶忙吩咐人去准备,又拿了软凳放在寝榻边。
云鸩坐下,拉过洛清河的手,细细诊断起来。
众人屏息凝神,虽然御医说过除了牵机毒最要紧,其余并无大碍,但过去这些时日不知病灶可有变化。
等了半晌,云鸩终于收回了手。
正色道:“牵机毒可解,只是中毒时间太久,再加上五脏六腑遭受过重击。。。。。。我可以勉强一试,何时醒来就看个人造化了。”
凤倾心中一沉,说道:“我要你救醒他,珍奇草药但凡这世上有的,你开口我便去寻来。”
云鸩翻了个白眼,说道:“这不是花费多少的问题,医谷之中什么草药没有?只是他中毒之后又用了相克的东西,地久天长的,没死就不错了。”
凤倾眼神如刀,实在听不得这个“死”字。
“相克的东西?”凤倾忖了一阵,看向丛若。
丛若摇摇头,但脸上又有恍然之色,他快步去找到洛清河贴身的箱奁,从中取来一物递给凤倾。
还阳魄。。。。。。
这东西凤倾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她当年流亡北地时,从赤辰府中偷出的赤辰家至宝。
她将此物递到云鸩手中。
云鸩放在鼻边轻嗅,又拿着翻来覆去地检视,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说道:“就是这东西。和牵机毒中的一味药相克,佩戴久了会加剧中毒之症。他是从何处得来的?”
凤倾阴沉着脸说道:“是我听闻还阳魄可解牵机毒,从北地取来的。”
云鸩摇头道:“还阳魄确实可解牵机之毒,可这不是真的还阳魄。”
“赤辰翎。”凤倾咀嚼着这几个字,声音如同淬了冰一般。
凤倾沉吟了片刻,说道:“你且尽力救他,不管怎样,保下他的性命。”
“嗯。”云鸩点头,说道:“我解毒时不要有旁人在场,你们都出去吧。”
宫侍们抬头看向凤倾。
凤倾命令道:“都退下。”
众人得了令便都退出殿外。
凤倾此时暗恨自己轻信了别人,竟然不觉之间又害了洛清河一次,此时看他生机淡薄的样子,心口一阵闷胀无处泄。
于是便也踱步到殿外去。
抬头间却见一黑衣劲装的身影从偏殿屋檐上掠过。
“他竟还敢来!”凤倾心下怒极,对丛若吩咐道:“在这里守着,朕去去就回。”
说罢便疾步往黑影离开的方向去了。
赤辰翎多日不见凤倾,心里想念得紧,但因和洛南衣所谋之事,他又自觉心虚,便拖了好些日子才来见她。
宫墙旁梨花树下。
凤倾又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