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琳琅孩提时对吾多次出言顶撞,长大些对吾更是避而不见,如今也没个长进,堂堂公主做到如此地步,真是愚蠢!”
过着好好儿的锦衣玉食日子,竟想不通要那民间的烟火,可不是愚蠢?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跻身权贵而不得,她倒好,舒服腻了自甘下贱。
周元海和袭香都附和着,太始帝驾临,她才收起散漫前去迎接,言笑晏晏:“七郎可算来了~”
别看柳皇后这般,太始帝不用想也知晓她心中吃味,遂去牵她的手,两人一同步入殿中,太始帝另一只手抚着她的手背,主动安抚道:“贤妃身子难得好些,我便去看她一眼,不算过分。”
“瞧七郎说的什么话,我可是那小肚鸡肠之人?”
柳倾言娇嗔地顶了他一句,“言娘又何曾不为妹妹高兴,正要吩咐周元海拿上几支好参给妹妹送去呢。”
太始帝在她手背落了一吻,笑道:“有贤妻如此,我心甚慰啊。”
柳倾言倚进太始帝怀中,娇艳得不像一国之母,“为七郎,言娘甘之如饴。”
动情之余,床帏散落,人影晃动,满室飘香……
与此同时,永安宫里,三位美人凑在殿前院支了张几案,正玩着双陆棋。
三人轮流玩得正在兴头上,童美人霍地挥手一拍,大为不满:“今日气运差,不玩了!”
已经输了十局,她发髻上的头饰都输完了!
她双手叉腰,又摸出一面小铜镜移到面前,看着镜中发髻上光秃秃的自己,只有左耳还剩一只耳坠,突然就哭丧了脸:“天爷啊,你们两个简直禽兽不如啊。”
金美人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铜镜握在手中,忍不住反驳:“风水轮流转你懂不懂?也不想想,你前些日子赢了我和余妹妹多少?”
“是啊,你可是足足连赢了我和金阿姊五日啊,你可想过?”
余美人伸出五指到童美人面前,掰着手指头细数她如何过分。
就连她们衣裙上的压襟都被她赢了去,再输就差把鞋面的珠子抠下来给她了,她们赢的这点算得了什么?
童美人一时下不来台,横眉瞪眼的也没说出话,余美人刚想出言缓解尴尬,就看见颜相妤施施然朝她们走来,三人慌得竟像做错事的孩子般站起,朝着她行礼。
三位美人衣衫和发髻都有些凌乱,颜相妤瞧着好笑,面上却不显露。
她前不久教南宫琳琅熬了些栀子花油。
太始帝的妃嫔里,皇后与二妃先前她都已拜见,仅剩这三位美人还未曾得见,虽说不得宠,却能在后宫立足多年,颜相妤自然不会小觑,闲来无事便想来拜会一番。
她们瞧着年纪不相上下,大约二十五六左右。
颜相妤微微摇头,一入宫门深似海,纵是美人销魂,怎奈无情最是帝王家,也只剩可惜了。
“相妤担不起几位美人的大礼,快快请起。”
她轻轻屈膝还了一礼。
三人起身无言,虽然颜相妤年纪小,可身份毕竟高她们太多,何况她们又不得宠,也不知颜相妤登门是因何事,皆低着头显得十分局促。
“不必拘谨,若是不嫌弃,相妤便以阿姊称呼几位就是了。”
颜相妤示意寄容将木案呈到她们面前,接着道,“我做了些栀子花油,送阿姊们一些,用来梳头,沐浴,润肤都是极好的。”
“鲜花油不兴多做,几位阿姊若是用完觉着好用,遣人来说一声就是,我就再做些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