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鸢费尽周折才将事情解释清楚。
颜相妤只不过是受惊晕倒,因至于那惊从何来,恐怕唯有她本人才清楚了,以及她口中提及的药材,乃是露雨莲与三白果,二者皆非寻常药材。
谢氏不断抚着胸口:“幸而只是虚惊一场,幸而只是虚惊一场。”
这场误会,倒未引起众人对颜相妤的责怪,反见她因这两味药材而这般失魂落魄,猜测她必是有急用。
谢氏心思一动,便拉住程旭的臂膀,轻声提醒:“夫君,你瞧,这不是巧了?前些日子,我们不是收到了一批礼品?我记得其中便有药材,不知可有这露雨莲和三白果?”
程旭略一思索,点头应允:“这我倒未曾注意,不过待今日回去后,可去查看一番,若有,自当送来。”
他转身对颜相妤道:“言妹子,我们今日便是来向你辞行的。你的事情,我已记在心上,若有药材,我自会尽数送来,若是没有,我也会派人四处找寻。”
谢氏亦附和:“他向来言出必行,有我在旁监督,他不敢失信于你。”
这些话语却并未让颜相妤露出欣喜之色,她只是淡淡起身,向二人道谢,并亲自送他们出了庄子。
寄容不解,问道:“既然程庄主他们都愿意帮您寻找这两味药材,您为何还是如此闷闷不乐?”
颜相妤语气淡淡:“有时期望越大,失望便越大,与其如此,不如顺其自然,或许不抱期待,方能偶遇惊喜。”
虽是这样说着,但她心里依旧煎熬,就像头顶始终悬着一把刀,药材能找到便好,若是找不到,一旦回了北凛,这刀便要朝着她脖子落下了。
命运的轮盘似乎总是充满了戏剧性。
就在她忐忑不安时,那两味药材竟在当晚奇迹般地出现在了她面前。
寄容一脸笑意,“是大皇子派人送来的呢,婢子就说,大皇子对您是独一份的呢。”她想起颜相妤一向不喜她这般说辞,声音渐渐小下去,不过奇怪的是,颜相妤这次并未责怪她。
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但喜悦却并未如预料般涌上心头,颜相妤努了努嘴,似乎有些意外,也有些无奈。
此刻她心里只想着尽快完成此行之事,回到北凛后,便全力帮南宫临烨查探他所需之事。
她将药材交给泠鸢,过了两日,又接到邀月山庄派人送来的一箱药材,一打开,便见里头除了露雨莲和三白果,还有不少其他罕见药材,她一并交给泠鸢吩咐她收好待用。
簌簌寒风起,已至十二月中,众人皆已全数换为冬装。
又过两日,祛疤之膏已调制完成,颜相妤心切,即刻携至太子住处。
太子见颜相妤到来,略有一丝讶异,率先问起:“圣女今日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颜相妤福身一礼,“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忧心太子身体,便特命泠鸢为太子调制祛疤之膏。”言罢,她将祛疤膏呈至太子面前。
太子却笑道:“些许疤痕,何足挂齿?男子汉大丈夫,身上有些疤痕乃是常事,不必在意。”
太子神情颇显露几分骄傲,很显然他并不在意自己身上留下伤疤。
太子介不介意本无谓,此事关系着她的项上人头,她不能不在意。
颜相妤再次福了福身,语气诚恳:“伤疤虽象征男子英勇,但累得您身上留下伤痕终究是相妤之过,这祛疤膏是相妤的一些心意,还请殿下笑纳。”
太子思索了一下,摆了摆手,“不必了,祛疤膏制成不易,孤听闻圣女前些时日受伤颇多,不如你还是留着自用罢,孤委实用不到。”
不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