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岸宁送的药栖南用了,直接抹在舌头上,嘴里立刻多了一股子难闻的药味儿,药沫在嘴里化开之后味道更冲,他没含一会儿就去卫生间漱口吐了。
门铃又响了两声,栖南嘶了口气,走到门边隔着门板没好气地说:“你别来敲门了。”
“哥,”朝岸宁没再敲门,只是贴着门板说话,“你饭吃过了吗?”
“吃了。”
朝岸宁声音讨好:“你别生气。”
栖南没回答他,走到窗边想拉窗帘。
这间房的视野是真的好,一整扇落地窗,窗外正对满雪的白山,正午的太阳大好,雪面上闪动着晶莹的光,不停在栖南眼里跳动。
如果是平时,栖南会拍几张照片,现在栖南完全没有兴致,拉好窗帘,一丝光都不漏。
他走回床边把自己砸在床上,把所有灯也都关了,盖上被子慢慢闭上眼。
栖南脑子里还是嗡嗡嗡的,他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一闭上眼就睡了个很沉的午觉,还是接到舒承催他下楼吃饭的电话才醒。
栖南先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才出去。
他一走出房门,就感觉到有道视线投在他身上,一转身,栖南看见走廊尽头站在窗边正在往他这边看的朝岸宁。
朝岸宁的房间在楼下,栖南知道他是在等他,不知道朝岸宁在这里等了多久,走廊那头的消防窗开着,朝岸宁头被风吹着在动。
朝岸宁也换了身衣服,他只穿了件灰色毛衣,看起来很单薄。
虽然离得远,栖南也能感觉到,朝岸宁应该很冷。
朝岸宁很像大梦刚醒,眼睛有些模糊,确定了是栖南才大步走过来,嘴角还噙着笑。
“哥,你饿不饿?”
朝岸宁一靠近,栖南立刻就闻到了他身上都是山里才有的冷气味儿。
除了鼻子,栖南也看得很清楚,朝岸宁眼里的情绪往高处浮了浮。
栖南一阵恍惚,好像那个把他压在门板上的人不是眼前这个朝岸宁。
但那个人又确确实实是朝岸宁,那个在他手底下长大的朝岸宁。
“舒承叫我们下楼吃饭,走吧。”栖南转身往电梯口走。
“外面下雪了,”朝岸宁跟上去,“风也大。”
晚上十几个人一起在包厢里吃饭,朝岸宁下唇的伤口太明显,他俩一进去,其他人都问朝岸宁嘴唇上的伤是怎么弄的,有人还开玩笑说,看着像是被人咬的。
朝岸宁脸上表情不变,说是不小心磕在石头上撞的,桌上的人又提醒他一定要小心一点。
工作室的人三三两两坐着,中间会空一两个座位,栖南直接往里走坐在舒承旁边,他一坐下,左右两边都有人。
朝岸宁随便找了个空位,正好在栖南对面,一抬头就能看见他。
晚饭后大家都有别的安排,吃饭很快,都在说山庄附近的风景不错,还说等雪停了想去爬山。
舒承一直跟栖南说话,栖南只是点头应着,用勺子吃粥,一口一口吃的很慢。
“南哥,你就吃粥啊,”舒承问,“怎么不吃菜,是不是没胃口?”
一顿饭都快吃完了,栖南就只吃自己面前的一碗粥。
栖南舌头还疼,吃什么东西都疼,只能挑着各种不用嚼的东西吃,就连菜也不怎么夹。
他舌头只要一动,伤口就钻心地疼,舌头一疼,朝岸宁把他压在门上的那一幕就会在脑子里再晃荡一遍,朝岸宁身上的劲儿就会在他身上再碾磨一遍。
栖南听舒承一问,脑子里嗡一声,嘴里明明在吃粥,但搅着他舌头那阵湿的滑的带着血腥气的触感好像还在沫在嘴里化开之后味道更冲,他没含一会儿就去卫生间漱口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