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不以为然道“看你长得俊,不忍心你挨打,怜香惜玉,怎么了”
游淼当即哭笑不得,说“我会报答你的。”
赵“再香个,当做报答了。”
游淼低头伏到地上,咬了块面饼咀嚼,心想在京师
若能认识这家伙,肯定天天腻在一处,甚么李延平二,都没赵待他好了。少年人的温柔细腻最是动人,游淼经了与李治烽那事,更忍不住地荡漾。
游淼再喂赵时,赵的舌头探了过来,喂给他一物,游淼咬到那东西,只觉十分坚硬,衔在嘴里以舌头舔,又舔到些微血腥味,像颗不规则的珍珠。
游淼“”
赵“哥哥赏你的,哈哈哈。”
游淼含糊道“甚么东西”
游淼把那物事吐出来,让它落在衣襟上,就着光看出是一枚折断了的臼齿。当即明白了,那是赵方才挨打被打落的。
“扔了罢。”赵随口道。
游淼眼眶有点红,又衔起来,侧身让开点衣领,让它落进自己的内襟袋中。两名少年就这么在黑屋中依偎于一处。
房中越来越冷,赵半身靠在游淼怀中,沙哑的嗓子唱起了歌。
“天地悠悠我心啾啾,此生绵绵,再无它求求之不得,弃之不舍”
游淼听过这歌,他的思绪一瞬间被拉回了遥远的江北。
游淼“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赵疲惫地说“你也会这歌”
“小时候我娘教我的。”游淼出神地说。
头上房顶破了个洞,夜空中一轮圆月,月色恰好从破洞内落下。
赵“你娘在江北还是还在京师”
游淼“已经去了,埋在江北。”
赵“这歌也是我娘教我的。”
游淼“你娘呢”
赵“也去了,埋在梁州。”
游淼说“你爹会派人来救你的罢。”
赵苦笑道“我是庶子。”
游淼明白了,点了点头,又问“你爹是当甚么官的”
赵“很小的官,家里没人正眼看我,别问了,靠爹靠娘靠祖上,不算是好汉。”
游淼乐道“等出去后你跟着我混,小爷包你有花不完的银子。”
赵笑了起来,说“成,就这么说定了。”
游淼确是真心实意想报答赵,不为别的,就为他替自己挨的这一顿打,他又说“我唱歌儿给你听罢。”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游淼的声音干净清澈,赵
嘴角略翘了起来,说“越人歌你娘是越女”
游淼点了点头,两人靠在一处,静静睡了,半睡半醒间,赵在他耳畔小声说“待你家来赎你,你回到京师时,帮哥哥我寻一个人。礼部尚书府上名唤邓林的”
游淼知道这人,平素自己与李延,平二,户部刑部尚书家,侍郎家的玩得好,只因这些人的父亲或是叔伯在朝中当官,又是挺太子一派的,但礼部尚书与大理寺常卿又不站太子的队,来往便甚少。
“你别多想。”游淼说,“能一起走的,我花钱也得赎你回去。”
赵“能一起走是好,若不成,你按我吩咐给邓家带个口信也成。看运气罢。”
游淼嗯了一声,倚着赵睡了,手脚被捆得麻,甚是不自在。不知睡了多久,赵忽然唤他。
“醒醒,游淼。”赵说,“听得见么”
“什么”游淼睡眼惺忪,懵懵懂懂抬头,赵的唇几乎贴着他的唇,低声道“外面有动静。”
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声胡人的惨叫,远方有人在怒斥,俱是他们听不懂的话。游淼马上听清楚了,说“有人来救了”
赵“你是不是藏了”
不等赵吩咐,游淼便一蹬腿,匕从靴筒内落下,转身背持匕,割开捆着手的绳索,那匕十分锋利,几乎是削铁如泥,一划就开,赵道“好剑哪来的”
游淼紧张地转身给赵割绳索,低声说“李延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