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浣一面流淚一面又笑起來,「是?,是?,你舒溫阿兄同我說過,若是?情?形不?好,便叫奉先生來,都會?好。」
雲枝不?知王舒溫同姜浣說起過奉先生,難怪她並未排斥郎君近身。
這麼?說話間,孩子已?經叫產婆拽了出?來,良醫將?臍帶迅剪掉紮好,以手按據胸上,數動之。
小小嬰孩,渾身軟趴趴,躺在良醫手臂上一動不?動,雲枝瞧著渾身血液都直衝到後腦去。
姜浣已?經沒了力氣,倒在一旁熟睡過去。
良醫並不?放棄,繼續以兩指按動,直按到嬰孩似乎咳了一聲。
雲枝還當是?自?己聽錯了聲,再?一聽已?經聽到孩子嬌聲嬌氣的啼哭,小小的聲音,仿佛貓兒一般。
她只攤在原地,再?無半點力氣。
……
那姜家哥嫂二人已?經叫獨孤及信堵了嘴,方才?那一劍是?他掌著分寸,尋常之時他必定?要砍下那郎君一指才?算罷休。今次想著替未出?世的孩子積些功德,這才?只在他臂膀上劃了一劍。
他卻嚎叫得仿佛被砍掉了胳膊,越發叫他厭惡。
「你二人說郎君接生壞了姜娘子名聲?」他在二人面前嫌惡的皺了皺眉頭,「這滿院之中,我國公府之人半個字都不?會?透露出?去,王家人有姜娘子管著,應當也能守口如瓶……」
「你二人是?唯二變數。」
他擦著自?己長劍,「不?知是?割了舌頭還是?砍了雙手,能叫你們守住這秘密?」
獨孤及信示意,叫人揭開二人被堵住的嘴。
「秦國公要殺人滅口啦,救命!」
「救命啊!」
仿佛還期待府外有人聽到,前來救助他二人,扯著嗓子死?命的喊。
簡直冥頑不?靈。
果然又被重?堵了嘴。
姜家哥嫂從家中帶來得丫頭和產婆,都叫秦國公府的人捉了過來。
「我是?個粗人,學不?來那一套好聲好氣的手段,既然今日見了血,那便也無回頭之理。」
他腿腳越發不?適,侍從將?圈椅搬來放到滴水下,他身量極高,只見一撐著劍鞘的黑影挪了過去。那陰影便在幾?人的面上緩緩閃過,又兼這人大有來頭,眾人無不?戰戰兢兢。
他們自?鄉下上京,尋常見過的最大的官兒,也不?過就是?太爺姜縣令,那已?經是?好大的派頭,從來都用鼻孔瞧人。連帶著他們這群丫頭婆子,也覺在縣中高人一等,在集市上採買,旁人都要高看?一眼。
如今進了京中,才?知何為高門大戶,那縣令對上國公,連人家的頭髮絲都比不?得。
「若有內情?相告,咱們都能省下些功夫,」他指了指今日受了杖刑的丫頭,「若是?只知護主,下場也在此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