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聒噪的吼叫很快把屋子里的人引出门外。
许青莱看着一个精瘦苍白的中年男人拿着把扫把从屋内冲出,也不问清楚前因后果,就要拿着扫把往聂双身上招呼。
聂父刚才在门口坐着择菜,听到院门前的动静往外望了一眼,就看到自己糟心的小儿子带着一群衣着奇怪的男人堵在院门前。
还敢给他心肝大女儿气受,他想也不想就抄家伙出去护人,活像只护崽的母鸡,哦不,公鸡。
“你们什么人敢随便来佘村撒野!敢对我女儿动手动脚我喊人来了!”
聂父看着面前的小儿子神色冷漠,盯着他跟个陌生人一样,心里就来气:“聂家真是家门不幸!怎么养出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出去鬼混丢尽我老脸不算,还敢带外乡人回来丢人现眼,你怎么不干脆死在外面清净!”
他满脸嫌恶,眼里没有丝毫担忧和欣喜,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他走失多日的亲儿子,而是一个让他避之不及的耻辱。
“聂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教出你这种不安分守己的孩子,老子以后也没脸在村子里见人了。”
许青莱面色难看,她听着耳边不断传来各种她一辈子可能都听不到的粗俗责骂,简直快要把眉头皱打结了。
这个男人长相还算儒雅,怎么说出的尽是不能入耳的刻薄话,简直乎她对人类低素质的想象。
这些人,真的是聂双的家人?
这些年来他究竟是怎么忍受过来的
因为从小生活在这种氛围下,小双才养成了这种小心谨慎的性子么?
怪不得他一直害怕自己生气,在这种家庭里,即使没犯错也经常会有莫须有的罪名硬扣在他头上吧?
当初聂双的隐瞒似乎变得情有可原了许多。
她心里控制不住地涌起一阵心疼,感觉着当时现聂双隐瞒她时产生的怨怼,原本也没多少,此时又轻易被融化许多。
他当时一定很不安,才那么拼命地抓住能留下的机会
她为聂双感到不值,当事人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聂父说的话跟他预期中的大差不离,这些刻薄难听的话对他没有影响。
大张旗鼓地因为一点小事护着女儿,对真正需要关心的儿子不满责骂,这都是他很习惯的事,没什么好难受在意的。
他唯一在意的是,站在后方的许青莱有没有听到聂父聂青粗鲁的话语
肯定听到了,他们这恨不得引起全村人注意的音量,压根没有半点顾忌。好在现在快中午了,各家都在忙活午饭,没人有空过来掺和别人家的矛盾,不然到时他一定更加难堪。
他面上冷淡,内心却有各种情绪交替,快被浓重的自厌淹没。
姐姐现在该看清他的真面目了吧?
当初许青莱把他带回家,可能是抱着买下一个精致布娃娃的想法,结果他只是外表勉强能看,内里包裹的不是细密洁白的棉花,而是粗劣的黑心棉。
姐姐一定对他失望透了
回到佘村果然是命运给他指引的正确道路。
像他这种阴暗破败的人,怎么有资格留在姐姐身边。
好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