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折腾我,都行,我无话可说,但是我儿子是无辜的,你要是敢毁了他的前途,我,我,我就就就跟你拼命……”一直隐忍的张雨,为了儿子终于硬起了腰杆,她儿子的学习成绩一向名列前茅,今天突然从优质清北班调到了劣质班,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人作梗。
“跟我拼命?哟,哟哟,我好怕怕呀。”申南谨轻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嘴唇上扬的弧度,轻蔑至极。
“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插足我们的婚姻……”申南谨气得手抖,灼灼的目光像是淬了寒冰的利刃,有一股要将对方千刀万剐都不解恨的架势。
“我们?風,我们不可能走到离婚这一步,你没出现之前,我们原本好好的,都是因为你,是你,你明明知道我的Alpha结婚了,你还勾引他,是你臭不要脸,是你……”
身材瘦小的张雨丝毫不惧,迎上前辩驳道,“我没有勾引奈一哥哥,奈一哥哥也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我们是清白的,我们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谎,我明明在厂里看到你们抱在一起,还成双成对出现在医院的妇产科里,连王奈一本人也亲口承认过你们之间的恋情,甚至还要联手杀了我,骗取高额保险金……”
“假的,假的,全都是假的!”张雨打断了申南谨的话,大声反驳道,“我们没有抱在一起,是他生病了的腿脚无力,上不了楼梯,我才好心扶了他,我们没有去过医院的妇产科,而是去做的骨髓穿刺,奈一哥哥之所以承认,是故意让你误会,他得了很重很重无药可治的病,他不想拖累你,他……”
“你放屁,少拿这种三岁小孩子都不信的鬼话来骗我……”申南谨气急败坏,伸长了胳膊就要去抓张雨的头发。
张雨一边躲闪一边喋喋不休,“我没有骗你,奈一哥哥的病是遗传,他的母亲也是得的这种病,先是腿脚无力,肌肉萎缩,再就是吞咽困难,全身僵硬,发展到最后就只剩下眼珠子能动……”
张雨的话,唤回了尘封了十几年的记忆,申南谨扬起的手臂停在了半空中,婆婆最初的症状是无缘无故的频繁摔跤,而后喝水吃饭总是呛到,当时,他为了让婆婆多吃两口,加强营养,一日三餐统统打成米糊状,即使再怎么精心的照料,婆婆的病情仍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抽血、验尿、做B超……各种各样的检查做了一遍又一遍,县医院的大夫全都说不上个一二三来,婆婆的病持续加重下去,到了最后真的如张雨所说,只剩下一双眼珠能正常活动了。
“是渐冻症,奈一哥哥遗传了母亲的病,这种病不仅没有特效药还特别的可怕,它不是迅速恶化要人命,而是从四肢一点点的向身体里逐渐地萎缩和无力,自始之终患者都很清醒,会眼睁睁得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萎缩,最后慢慢的被病魔吞噬掉生命,这个过程有可能是十年,二十年,还有可能三四十年都死不了。”
第87章往事重提
忆起旧人,张雨的泪水像久蓄的洪水一般从眼框中涌了出来,“南谨啊,奈一哥哥他是真的爱你,他不想拖累你,故意说了违心的话,做了违心的事,伪造保险单蓄谋杀害你,全都是假的,他的目的就是赶你走,他说他给不了你光明的未来,不能再自私的把你拖进泥潭,人救不活,没准还得落下一屁股帐,奈一哥哥他不想让你把后半辈子也搭进来……”
申南谨怔愣在原地,心有千斤坠,却无一字可言说。
十几年前的旧事,其中有不少的细节在记忆当中已经模糊了许多,申南谨只记得当时他净身出户,拉着行李箱离开王家时,王奈一看他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时至今日,现在再次细细回想起来,那个眼神既有不知何时再见的留恋,又有再也不能相见的悲伤,还有说不出口的挽留。
Alpha当时找的出轨理由是那么拙劣,当时的他被恨意蒙蔽了眼睛,竟没有识破出Alpha的谎言,现在回想起来,敏感如他一下子就什么都明白了过来。
申南谨悔恨当初,两手把脸一捂,磅礴的泪水从指缝中往外涌,“我的Alpha呢?他在哪儿?快点告诉我。”
“你想,见—见见—他?”张雨木然的扭过头,透出一种机械和迟钝。
当年一别之后,申南谨再也没有见过王奈一,发迹之后虽然也派人寻找过,但始终没有觅到。
得知了事件的前因后果之后,恨意顿时烟消云散,在这一刻藏了许久的思念之情奔腾而出,Omega瞬间就红了眼眶,满腹话语堵在喉间,激动之情难以言表,只顾得连连点头。
“那要劳烦申老板大驾,跟我走一趟。”张雨抹了一把眼泪,幽深地看了一眼申南谨,转身往临近的一条小路走去。
荆棘小路十分难行,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的,一排排低矮的小平房是大兴鞋厂的员工宿舍。
相当年,大兴鞋厂最辉煌的时候,在职员工有上千号人,厂里的员工宿舍可是抢手的好东西,得拖人找关系才能弄到手,后来改革开放,国营鞋厂效益下滑,逐渐没落,有不少的员工离厂另谋出路,厂里现在剩下的有一部分是些混吃等死的老弱病残,还有一些就是张雨这种年轻稍大,快要退休,等着拿养老金的老职工。
“吱扭。”一声,朱红落尽的破门被推开。
张雨引申南谨进屋,一进门,迎入眼帘的是贴满了奖状的墙和挂满尿布的衣架。
衣柜的抽屉被拉开,张雨 窸窸窣窣从柜子的隔层翻出一个粗布包裹,抬头望了一眼申南谨,“你还记不得记得在你开公司的第三年,被同行联手打压,即将倒闭时,突然收到了一笔面值百万的汇款,这笔神秘的汇款是匿名的,说要投资你的公司,你可知道这笔钱,是谁给你汇的吗?”
“是王奈一?”申南谨的脑子里灵光一闪,Alpha的名字脱口而出,但下一秒又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自顾自的摇了摇头,“不,不,不,这怎么可能,我跟他结婚这么多么年,他一个月才开三两千块钱的工资,怎么能可能拿得出一百万。”
“他把他自己卖了,卖了一百万。”张雨垂着头,小心翼翼的将粗布包裹一层层掀开,里面是一个深蓝色的档案袋,封面用黑体的英文标注。
申南谨拿近了细看,上面赫然写着的是王奈一的名字,心脏骤然一停,后脊梁发麻,一股不好的预感蔓延全身。
张雨的眼睛木然地盯着窗外,陷入回忆,“当时奈一哥哥的病和一个有权有势的大佬是相同的症状,大佬拿出一个亿投资了一个医研室,用来专门研究治疗渐冻症的特效药,而奈一哥哥就是这个研究的试验品,我当时劝他不要去,留在家里用中药好好调养,兴许能多活几年。”
“可是他却说,与其拖着这副残破的躯体苟延残喘,还不如捐出去换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