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的五年,在逃跑、隐藏、撒谎、潜伏中过去直到他得到了世界树的种子为止。
他都是算无遗策的。
除了在顾虞面前。
有一瞬间,他甚至怀疑面前的人拥有精神系异能,能够如此轻而易举得知他的所有心思。
窗外的雨大了起来。
狂风席卷着冷雨拍打着堡垒的墙壁。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灯光昏黄。
很快沈星降意识到是自己耗尽了所有体力,精神和肉体都达到了疲惫的极限值。伤口再刺痛着。
接着他就听见了脚步声,
顾虞从墙边走到他的旁边,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在地板上坐下。
然后用匕隔开了自己的掌心,在沈星降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前,便将血液滴入了他的嘴里。
滚烫的带了点苦涩的液体顺着他的喉咙滑入身体。
沈星降一瞬间反应过来。
连忙捂住她掌心的伤口。
“不大人,别这样”他连忙说。
顾虞轻笑一声,她张开手掌,掌心那道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度愈合。
于此同时,沈星降感觉到了身体上受到的创伤也再迅愈合。
他甚至能感觉到被铁蔷薇反复刺破的皮肤在痒痒的拉扯着,合拢着,带着微热的感觉。
“你看,我有极强的自愈能力。我的血液还能让别人的伤口迅恢复。未来,你告诉了我属于你的秘密,我也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顾虞的声音犹如天籁,“这样就扯平了。如何”
她的声音虽然如平时那样的平淡。
但是嗓音温柔。
带着他不敢奢求的温度。
“大人还信我”沈星降眼眶有湿润,难以置信的看她,“就算那天我做了那样过分的事。您没生我的气吗”
她手掌心的伤痕已经完全愈合。
“你独自承担这些事情太久,对人充满了警惕。”顾虞说,“言辞间总会层层叠叠。我得仔细分辨。但是还好,你说了实话。”
顾虞抬起他的下巴。
看向他的双眼。
沈星降的眼里泛起雾气,显得他那双碧绿色的眼睛美得动人。
顾虞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些年你辛苦了。”
男人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滴在她的虎口处。
滚烫又湿润。
过了好一会儿,沈星降才从这种情绪里挣脱出来,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大人,我失态了。”
顾虞看着他泛红的眼角。
他的不坦诚、还有在她面前展露的脆弱,不知道为何愉悦了她。
“我不太爱干涉别人的自由。既然你自己有了打算,那我尊重你的选择。”
她站起来,看了看冷冰冰的牢笼“只是无论是获得你想要的线索,还是寻找你的家人。你可能选择更迂回的方式来进行你想做的事。”
沈星降点点头“我明白。”
“至于我你就不用担心了。”她补充,“无论是最开始我从慰问所买下你,还是后来的种种都是我自愿的选择。成年人得为此负责不是吗不存在拖累一说。”
“您确实做到了您的承诺,没有丢下我。”沈星降的眼眶又红了。
顾虞有点无奈“怎么这么爱哭。”
沈星降连忙解释“在别人面前不是这样。”
手腕上的时环跳动归零。
顾虞看了一眼更加黑暗的天色“我走了。”
“嗯。您小心。”沈星降依依不舍的看着她。
顾虞把装备重新安排好,退出窗口的时候,忽然想起来抬头问他“世界树的种子如何作用,有什么结果洪荒祭坛又是干什么的。这些事情你现在记得吗”
沈星降皱眉努力的想了好一会儿。
他艰难的开口“我不太记得详细的内容了。可是有一句来自真理基金会教义上的话与此有关,而我一直参悟不透。”
“什么话”顾虞翻出窗口,雨飘散在她的脸颊上。
“追寻真理的人”沈星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