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孟易覺的錯覺,在她說完這句話以後,耳旁的風聲都變得更悽厲了,就好像在嚎叫著些什麼一樣。
貓頭鷹先是一愣,隨後原本圓溜溜的眼睛凶利了起來,就好像在面對獵物一般,展現出了猛禽的本性:
「您問這個做什麼?」
是盜竊、冒險、收斂,還是……
貓頭鷹握在樹幹上的鷹爪都在用力,給樹枝留下了一道粗糲的傷口。
這個該死的梁旅落,死了都不得安寧,就連最後一點安息之地也不給她留……
「我要搬來這邊住,自己重蓋房子蠻難的,我也沒那麼多錢,所以要找找雪落尊上的房子住。」
少女歪了歪頭,露出一片天真來:
「你知道在哪嗎?天就快要黑了,我有點冷,希望能快點找個地方暖和暖和。」
「你是說,你要住在這裡?」
握在樹幹上的爪子驟然鬆了,貓頭鷹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少女。
她認真的?
住在這裡?
這在這什麼都沒有、還被梁旅落搞得滿是臭氣的荒山?
她圖什麼呀!
「是的是的,」
少女翻開自己的小包袱,拿出付詢給自己的居住證,又怕貓頭鷹不認識字,一字一句地念給它聽:
「孟易覺,思齊宗第五十三脈嫡系,峰處所在:封……」
「等等等等,」
貓頭鷹制止了她,一副無奈的樣子:
「我還是認識字的,也認識這印章的確是宗主之印。不過就是,你一個嫡系,為什麼來這住著?這已經有將近一百年沒人住過了。」
聽這話,這貓頭鷹的道行八成一百年朝上。
孟易覺暗暗在心中估算著,別說一百年了,來個五十年朝上的她一個剛剛進入淤泥層的小孩估計都沒有抗衡的能力。
貓頭鷹在虛與委蛇,孟易覺又何嘗不是在虛與委蛇?
自當發現那兩隻小松鼠出現以後,孟易覺便敏銳地覺察到:
這封雪峰的異象,絕不是鬼魂或自然現象所致,其原因,必在這些妖怪身上。為此她必須得兵行險招,與這些妖怪接觸。
雖然不清楚他們守著封雪峰有什麼目的,但從他們從不害人這一點來看,孟易覺就覺得至少還是有交涉機會的。
看,至少現在來的這隻貓頭鷹很好交涉不是嗎?
「啊,因為我修無情道,宗裡頭已經沒其他人修無情道了,我師尊修劍道的,聽我說我一定要修無情道,可生氣了,就把我發配到這裡來了。」
孟易覺剛一說完這句話,她就感覺身邊的溫度驟降了好幾度,就連剛剛她認為「很好交涉」的那隻貓頭鷹,都驟然變得冰冷刺骨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