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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回忆（第1页）

回到大营的鬼魅，径直去了齐魏的帐内，对于鬼魅这个不经通禀就随意进入的习惯齐魏虽然颇有不满，可在多次争吵无果之后，他便也放弃了强迫对方更改的想法。

此时，齐魏正在着手整理兵法战术，鬼魅一进去二话没说直接进入了主题，“最迟明天一早，秦军必然会引起战争，你最好有所准备。”

对于鬼魅的话齐魏警觉的眯起了眼，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这你不必管，我只告诉你这个消息绝对准确，如果你不做安排必然会吃大亏。”鬼魅一本正经的说着，齐魏眉头微微皱起，然后缓缓起身拿起一旁的外衣便往外走。

鬼魅看着他消失在营帐里，不由的叹了口气，他本打算让叶思玥欠自己一个人情，不让自己内心煎熬，将来称对方虚弱的时候下手，可他没想到叶思玥这个人居然丝毫不给自己这个机会，甚至还特意卖了个人情给自己。

他不清楚叶思玥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到底从骨子里来说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现在鬼魅默默的下了决定，他日必定还给他这个人情，无论最终结局是怎样的。

两方暗自做着准备，次日清晨一早，两方便爆发了第一次正面冲突，一时之间刀光剑影，兵戎交接，嘶吼之声冲破云霄，似乎要将这天际撕裂出一个口子一般，漫天的红霞，滚烫的鲜血，激荡的擂鼓，让天地震动。

站在高塔上的叶思玥看着下面厮杀的人群，闭了闭眼，似乎眼前又出现了无比熟悉的影像，只不过那时他似乎是在某个人的怀里，也是这般站在高台之上，静默的看着下面的争夺。

叶思玥叹了口气，无声的笑了笑，不知道为何也许是昨夜的酒还没能散去，总觉得每日如同活在梦境了，什么都不再真实。

秦慕言披甲上阵与齐魏来了一次正面交锋，两人骑着战马，激烈的交战这，一时之间也无法判定谁占了上风。

这场战争持续了一整个上午，最终以齐魏的退败画上了终点，秦慕言并没有选择乘胜追击，因为他们双方这一战都损失惨重，着实不是追击的好机会。

齐魏回到了营帐将手里的盔甲一扔，然后大刀阔斧的坐在座位上，端起茶碗饮了一碗茶，面容上的肃杀之气，让周围人都不敢靠近营帐，只是在帐外徘徊。

鬼魅依旧是一身红衣，似乎是没有看到众人纠结的眼神一般，径直走进了营帐，他精致的面容上写着冷漠肃穆，谁也读不懂他心底的活动，他缓步走进去顺手将帘子放了下来，他走到齐魏身旁，替他倒了一杯茶，此时这个营帐内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齐魏侧头看了眼鬼魅，鬼使神差的一把将他揽过去，吻住了他的唇，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啃噬更为恰当，不消片刻鬼魅的嘴唇便流下了鲜血，血液的腥甜之气在两人唇间交错着。

鬼魅并没有推据也没有因为唇间的疼痛停下来，两人就这样互相撕咬这，就像两个想要宣泄的野兽一般。

最终还是齐魏率先停了下来，他将鬼魅推开，然后抬手抹了抹唇角，手指上还沾染了丝丝的血液，他盯着鬼魅还泛着血的唇角，“下次最好别在这种时候接近我，否则……”

鬼魅用舌头舔了舔唇角，微微的钝痛让他挑了挑眉，“否则如何，你还能吃了我不成？你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齐魏懒得与鬼魅在这个问题上做无畏的争论，“今日之战我败了，他……的确很强。”

齐魏咬着牙说着这话，他虽然不服，可这话也是他打心底里要说的，他今日与秦慕言对战便发现了对方的厉害，似乎自己的任何动作任何安排在对方眼底都早已被看穿，甚至他还隐隐的觉着对方似乎并没有尽全力，还有意放自己一马。

这样的认知让齐魏心底焦躁，也才会有刚才这样近乎疯狂的举动，鬼魅抬手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领，然后盯着齐魏紧皱的眉头说道，“就这么对战……你没有可能胜了他，无论多少次你都会这般退回来，直到战到你丧失信念为止。”

鬼魅今日站在高台之上看到了整场战役，他也终于知道了叶思玥那日为何会那般说了，秦慕言是带着必胜的信念来的，他需要这场胜利。

齐魏转头看着鬼魅，鬼魅沉着脸说道，“身为将领不是单纯能征善战就是对的，适度的时候也要为你的手下考虑，让我来帮你，至少……能让你有希望，不至于让你手底下的将士就此消沉下去。”

齐魏安静的听着鬼魅的话，然后静默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一直要帮我，我看得出来，你并不是真心想要从这场战役里获得什么，也不是那么忠诚于周国，你到底……”

鬼魅扬起了一抹笑，“我从来也没说要得到什么，如果硬要说，也许我就是在等他……等他记得他曾经欠我的承诺。”

鬼魅的话让齐魏心底一颤，他似乎抓到了什么，又毫无头绪，见到齐魏这副样子，鬼魅笑着摇了摇头，“我准备了阵法，明日你便引他们入阵，我会设法控制住他们。”

齐魏思忖了一番，只得叹息的点了点头，此时秦慕言也正在和叶思玥讨论战术，前世秦慕言便是在阵法上吃了亏，他便试着将阵法描绘了一番，来询问叶思玥如何看待。

叶思玥盯着阵法研究了半天，秦慕言见状又暗自后悔自己为何非要让他这般劳心费神，便准备将图收回去，“行了，这也就是我乱想的，无法便无法吧。”

叶思玥看了眼秦慕言自然也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便顺手将图推了过去，“文家的小姐如何了？”

“已经安全到了，应该也已经与三哥见过面了。”秦慕言想起随行的侍卫的回禀，便觉得自己的安排似乎还是很有希望的。

叶思玥看着秦慕言有所缓和的面色，便知道事情似乎很顺利，他便想起了之前苏榷提及的另一件事，“苏榷跟我提起一件事，太子似乎准备将潭月教收入囊中，以此为幌子大肆培养自己的势力。”

秦慕言一听便微微皱眉，前一世太子并没有这么急切的想要安排自己的势力，而是在不久后的围猎上，太子受伤直接失去继承皇位的资格。

如今事情发展的轨迹已经超过了前一世的记忆，这让秦慕言不免有些拿不准之后还会有什么事会让自己措手不及。

“你在想什么？在想太子的事？”等不到秦慕言跟自己回话，叶思玥便主动询问起来，秦慕言回过神，“太子应该不会有这样的想法，没有人比他清楚，只要他保持现在的状态，未来他继位的可能便是最大的，他完全没必要冒这样的风险，一但被皇上知晓，他便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秦慕言的分析也是叶思玥所想的，但叶思玥比秦慕言更多关注的便是对方选择潭月教这件事，这让他很敏锐的察觉出了对方似乎隐隐是冲着潭月教来的。

其实结合着之前的种种，叶思玥已经在心底隐隐有了一个想法，只是他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十分荒诞，毕竟当年是他亲手将那个人打落悬崖的，在此之前那人身受重伤，如此这般根本不可能还有生还的可能，可现在的种种又在时时刻刻的暗示着他，或许当年那个人真的还活着。

秦慕言看着叶思玥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眼神也不似之前那般光亮，他伸手将他揽进怀里，“怎么了，累了是吗，我送你去休息。”

叶思玥靠在秦慕言的怀里，靠着对方感受着丝丝的温暖，如此才能喘过这口气，他闭了闭眼，“今日我站在高台之上，望着下面的场景，似乎……在什么时候经历过，可我没有印象了。”

秦慕言听着叶思玥的话，眼眸微闪，“那……你都记得什么？你记不记得你是哪里的人，有没有什么事情是你熟悉的？”

叶思玥沉思了片刻，“我不知道我是哪里来的，我只记得我身上沾染了很多的血，很吵闹，有一个男人跟我说了什么，似乎……还有一个……女人。”

秦慕言仔细想了想，“之前你是潭月教主，混迹于江湖，本不应该有上过战场的情况，你不记得的事情都是小时候的事情，这几年大的战役不多，有小孩子和女人的战役就更少了，细细想来……”

说到这，秦慕言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他能想起的战役也就只有那一场，他能记得的人也就只有那个人，可如果这样算起来……

叶思玥静候了很久也没听到秦慕言说什么，秦慕言看着叶思玥眼底的光亮，便缓缓开口，“你……知道卫吉天吗？”

叶思玥点了点头，秦慕言斟酌了一下，“上过战场，出现过女子和孩子，站到过高台上的也就只有，卫将军的妻子和孩子。”

“思玥……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就是卫吉天的……孩子。”伴随着秦慕言这话应声想起了清脆的破裂声。

两人同时朝营帐口望去，只见曹毅正站在那里，脚边是破碎的碗，他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叶思玥，眼底的复杂让两人同时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