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裝無事的走到兩人跟前,壓嗓子打住:「二位,打情罵俏是不是選錯地兒了?」然後給襲音使眼色:「還跪著一個呢!」
不說襲音真差點忘了。
可現在嘴還被戰虛明捂著。
計從心來。
下一瞬!
戰虛明猛抽回手,即便臉上仍掛著泰然自若,可內心似被雷劈碎了般,恐懼到氣息錯亂。
此時此刻,那軟軟的觸感不經意間印入掌中,猶如鬼魅,再也揮之不去了。
而襲音隨性的調戲,哪能想到能掀起戰虛明那麼大的波瀾。
沒心沒肺,轉頭就忘的將少年扶了起來。
細細端詳中,能看出少年被泥垢埋藏的俊俏眉眼,襲音比較滿意自己的眼光問:「叫什麼名字?」
相互的,少年目光也在襲音臉上流轉,一時間被襲音甜美嫻靜的外表欺騙了眼睛,更何況自己叔伯有愧於眼前的女子。於是,清清嗓子,傲慢但還算客氣道:「許澄意,取自詩句中的,少年攬轡澄清意,倦矣應憐縮手時。」
襲音詫異:「你讀過書?」
姜里長在一旁解釋:「那名字是他母親生前就起好的。其實他母親並非我們村中人,是被他父親從陷阱里救回來的,後來不知怎麼兩人就看對了眼還成了親,而她直到咽氣便沒有離開村子。至於從哪裡來,是何身份,問她也不說,但看當時的穿著與平日講究的做派,應是皇城中書香門第且還是大戶人家的女兒。」
想不到少年身上,背著如此複雜的身世與命運。
澄意,誠意雖說意思不同,但諧音差不多,真是個不錯的名字。
襲音對拍拍許澄意的腦袋說:「明日一早來我屋子,有事安排。另外……。」她嫌棄的揪起對方已經看不出顏色的衣服:「一定沐完浴把自己弄乾淨再來。」
許澄意白了一眼襲音,又回頭白了一眼戰虛明,若非他承諾了自己一件事,也不會……:「我憑的是能力,從不以色示人。」
當下,戰虛明轉了轉手腕,看來剛才還沒把他打明白。
「音姑娘,在村中事繁瑣,只怕許澄意一個人不夠吧,你看能不能……。」姜里長飽含深意的看了看那罵罵咧咧,冥頑不靈的叔伯七人。
戰虛明的本意是,先收服許澄意一人,剩下的細水長流,總會同化。
但他顯然低估了襲音的膽量。
自己從來都是走一步,想十步的宏觀謹慎。
而襲音偏偏相反,她從來都不會循規蹈矩,極善於也極喜歡從完全不可能中,找出一絲可能。
就在混混們人心不穩,完全不可能真正歸順的情況下,她不施展任何策略當場乾脆的應下了,度快到戰虛明連攔的機會都沒有。
「澄意叔伯們,你們就先不必洗了,明晚子時,咱們村口見。」襲音跟個漢子似的拍拍其中一人肩膀。
見面的時辰與許澄意不同,他是白日,叔伯是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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