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青应下,称了声是。
夜晚街上行人不多,马车自然也驶动快些,夜风掠起帷裳,送来夏夜丝丝凉意,赫峥朝外扫了一眼,此时正经过大理寺,此时多数官员已散班,里面只有零星几个房间还在亮着灯。
门口的石狮矗立在黑暗里,昭示威严。
这里不仅是审理案件之地,在这不远,便是大名昭著的大理寺狱。
待罪官员多数在此,包括裴衍。
说起来,他还从未亲自面对面去审理过裴衍,毕竟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去听他的辩解之辞。
他突然想起那天来。
是云映主动叫停马车,要与云漪霜一起出城。他跟着裴衍去山上木屋时,率先听见的,是一阵激烈的砸门与怒吼声。
裴衍下马,砸门之人停下动作,跟裴衍说了句:“公子人在里面,但门被锁了,钥匙被临时反悔那小娘们拿走了。”
当时他并没有很在意他们说了什么,男人说完这句话后就发现了他,他就顺手把裴衍和那个砸门的男人都打晕了。
为什么是云映主动叫停马车?
除了裴衍和那个男人,那天还有别人吗。
是谁给云映灌的药?
此刻他倒是有些好奇起来。
如果可以,他不想怀疑云映。
但是打消疑虑的最好办法,就是亲自去问清楚。
就在马车驶离大理寺时,男人忽然张唇,沉冷的声音流淌在寂静的黑夜里:“停下。”
云映随便找了本农桑类的书来翻,还没翻到一半便有了几分困意,她瞧了天色,这会已经算是很晚了。
说起来明日是岚哥的生辰,她还没想好送个什么糊弄,到底得给徐怡风点面子,她明日还得早起去准备。
这个时辰还没动静,她琢磨着赫峥今晚是不会回来了,便自己上了榻躺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云映被开门声惊醒。
她觉浅,稍有动静就会被吵醒。她睁开眼睛,然后坐起身子朝门边看了过去。
朦胧清霜洒在地面上,男人身形挺拔高大,他背对着月光,云映瞧不清他的脸,夜风从外面灌进来,云映瑟缩了下身子。
她轻声道:“你怎么回来那么晚?”
赫峥走进房间,顺手关了房门。
他没理她,云映也见怪不怪,她下了榻。凭借着月色走在他面前,温热的手指碰到了他沾着凉意的衣襟,她主动帮他脱下外衫,然后道:“我等了你好久。”
赫峥这才道:“是吗?”
云映动作顿了一下,她从这简短的两个字里捕捉到了几分凉意。
她默不作声的将他的衣服搭起,然后点燃了油灯,昏黄的烛火驱散了些黑暗,她走到他面前,问:“你不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