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赊雨立刻向楼上走去:“我去准备一下马上下来。”
“你真要去?”傅苔岑问。
“当然。”
“你有带帐篷和钓竿吗?”
夏赊雨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扬眉俯视他:“没带,但我会租,有必要也可以买。不会影响你的路线。”
出前先吃了西式早餐,牛奶加面包,还在前台看到了盛欣阳昨晚说的白天会来打工的男孩,叫阿布。年龄大概2o岁上下,五官是很典型的新疆人,眼窝很深,颧骨也高,留个寸头,性子外向且活泼。据说家里有一片马场,他之前一直跟着父亲在马场放马,最近腻歪了,想做点别的,就跑来民宿做兼职。
一听说傅苔岑和夏赊雨他们要去露营,立刻推荐了很多适合露营的地点,还有哪里可以买到睡袋和帐篷。
夏赊雨结合自己查到的信息,立刻用谷歌地图标记出几个顺路的购买点,好在不扰乱傅苔岑计划的同时购置到自己会用到的东西。
阿布滔滔不绝的:“还有如果你们要骑马的话,尽量选那种垂头的马,比较温顺,马头高高的,很喜欢尥蹶子那种,别选,凶得很。”
说罢又骄傲地给他们展示自己头皮上的疤:“看到了吗,我十二岁,战胜我家马场最烈的马的凭证。”
头短本来就遮不住头皮,一眼就看得很清楚,夏赊雨背上双肩包,拍了拍他的肩膀:“了不起。回头到你家骑马去。”
说着就出门,傅苔岑已经取了租的车在民宿门口等,帐篷等用品已经装进后备箱。他降下车窗,看到夏赊雨拉好冲锋衣的拉链走到门口,又被盛欣阳拦住讲了几句话,才又走过来。
傅苔岑从车窗探出上半身:“你开我开?”
夏赊雨知道他不喜欢开车,主动说:“我来吧。”
于是傅苔岑就下车,跟夏赊雨调换了个位置,坐进副驾驶位,看着夏赊雨启动汽车。
车辆很快行驶在公路上,太阳升得愈高,晴空万里,碧蓝如宝石,唯有靠湖水的方向漂浮着绵软云朵。傅苔岑拧开音乐,问:“这听不听?”
“叫什么?”
“山春。”
就听歌词里唱:我们往山,一路往南,越了那座山,一马平川。应景。
“可以。”夏赊雨回答,“挺好听的。”
傅苔岑靠回到椅背里,看向前方:“刚刚盛欣阳跟你说什么?”
夏赊雨瞥了他一眼:“他问我刚刚说的再给他一次机会,我能不能考虑。”
“你怎么讲?”
“我说我不考虑。”夏赊雨没什么表情地回答。
“为什么不?”傅苔岑问,“对不起,我有点好奇。当然你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
夏赊雨沉吟了一会:“我太了解他。他热衷于追求新鲜感,他会因为这个很轻易喜欢什么,又很轻易地厌倦。我觉得只是因为多年不联系,他又觉得新鲜了。”
“这算一个原因。”傅苔岑想了想,“但是这都是‘你觉得’而已,听上去分量还不够。”
“嗯。”夏赊雨说,“可能关键还是因为他本质并不认可我的生活方式,就是,可以不同,但应该认可。就好比他赔钱了就可以拿着家里的钱到这里避世,可我不行,我父亲身体不好,我需要工作,需要有稳定的收入,也需要自我认同感。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傅苔岑看着他开车时沉静的侧脸,觉得好像可以触及到有条不紊的外壳里一点极易失序的部分他是一个不能够出错的人。
“大概能明白。”傅苔岑回答,“恋爱是不同人的结合,习惯、观念自然也不尽相同,但先要彼此认同、支持。”
“嗯。是这样。”夏赊雨觉得他总结得很好。
“那你这样回答以后,盛欣阳怎么说?”
“以他的性格,他自然有点生气,就说我不该跟你去露营,为了签个版权不至于。”
傅苔岑笑了:“是啊,不至于,所以你为什么要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