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為什麼,宋錦州暫時將這點緊張壓了下去,不能讓場外因素影響到比賽,這是宋錦州打比賽時的準則。
尊重賽場,賽場才會尊重你。
他這邊剛處理好了自己的心情,另一頭的劉禪又開始不對勁兒了。
「阿斗,你幹什麼呢?這十分鐘你都跑了三次廁所了,馬上就調試機器了,裁判都在語音里催了。」徐樓語氣有些嚴肅。
宋錦州聽聞皺了皺眉頭,他往劉禪那邊一望,發現對方一臉緊張之色,額頭不住的冒汗,明明空調溫度已經很低了,對方汗水卻跟著頰邊往下流。
「唉呀,社長,我就是有點緊張,這還是我第一次打有解說的比賽呢,要是我發揮不好,解說會不會直接說『這個上單好菜』什麼的啊?」
「你胡亂想些什麼呢?你又聽不見解說的聲音,你管他說什麼呢,你只要打好你自己的不就好了?」
徐樓聽完劉禪的擔憂,白了對方一眼。
徐樓其實心裡也有些焦躁,這次決賽舉辦地選在他們s大,對他來說也是很大的壓力,昨天電競社的指導老師還專門把他找過去談了談話,大致意思就是如果這次他們電競社沒進決賽,下一年的社團活動經費怕是要縮減了。
雖說下一屆他徐樓就已經退了,但是他總不能給自己學弟學妹留下一個爛攤子啊,所以他剛才才會對劉禪語氣不好,他也憂心啊。
宋錦州見這兩人面色都不太對勁,心裡嘆息,一個是因為有解說有觀眾緊張,一個是因為無形的主場壓力而憂慮,從前兩天的比賽來看,n大又來勢洶洶,他們今天的比賽不好打。
果然,第一局比賽一開局,上單就因為技能命中率太低,被對方上單耗血太多,三級就被打野抓死,上路直接崩盤。
按理說,上路已經崩盤的情況下,徐樓就應該在其他路找回場子彌補上路的損失,但是不知道徐樓是怎麼了,就跟今天沒帶腦子來打比賽一樣,竟然刷完自家的藍Buff,就去入侵對面的野區。
結果直接碰上了對方的打野,再加上對方中路的及時支援,又送了對方打野一個頭。
對面打野兩個擊殺開局,肥的流油,直接轉換戰線,利用校越因為徐樓陣亡不敢出塔清兵的空隙,帶著中單直接下路四包二宋錦州和司空睢,雖然宋錦州臨死前換掉了對方的輔助,但是總擊殺比四比一的開局,讓s大根本沒有辦法繼續打下去。
僅僅二十五分鐘,他們的水晶便已告破,第一局,s大落敗!
Bo3每一局之間有1o分鐘的休息時間,是為了讓選手有一個調整的時間,正好,在宋錦州看來,他們隊裡的上單和打野非常需要這個時間來調整。
劉禪又要離開座位去洗手間,徐樓也站了起來,兩人一起出了訓練室,司空睢和校越坐在椅子沒有動,他們雖然不知道離開的兩人身上發生了什麼,但是那兩人身上的不對勁是顯而易見的。
司空睢悄悄的瞥了眼自己身邊的adc,見對方只是低垂著眼眸,卷而密的睫毛輕輕翕動著,把所有情緒都掩藏在其中。
突然,宋錦州起身離開了椅子,轉身向外面走去,司空睢和校越對視了一眼,雙方像是達成了什麼一致,也起身輕手輕腳的跟在宋錦州的身後。
雖然他倆平時在隊裡不愛說話,但是隊裡的氛圍他們是知道的,萬一發生了什麼,他倆也好及時阻止。
但這屬實是他們想多了。
宋錦州來到洗手間,看見劉禪正靠在牆壁上,徐樓則是靠在窗邊往外面看,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宋錦州打開水龍頭,用涼水清洗了下因為握著滑鼠鍵盤而變得有些黏膩的雙手。
水流的聲音驚動了正在沉思的兩人,見兩人的目光向他望來,宋錦州散漫的笑了笑,臉上帶著一抹漫不經心。
「怎麼說,還有兩局還打嗎?要不直接認輸?」
輕佻的話語從宋錦州的口中說出來,他能感覺到望向他的兩道目光突然濃烈了許多,裡面包含了很複雜的情緒,有憤怒、不滿、失望還有,不甘心。
宋錦州見兩人沒有說話,繼續下猛藥:「你們不說話那就是同意了?」然後向門口處一歪頭,說:「外面的兩個也進來吧,你們怎麼說,同意我的提議嗎?」
司空睢和校越聽見宋錦州叫他們,帶著訕訕的神色走了進來,環顧了一下沒有說話的兩位,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哈哈,州哥你原來知道我們在外面哈。」
宋錦州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然後轉向徐樓和劉禪,跟他們對視著,面無表情,語氣嚴肅,「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有什麼心事,但是現在是在比賽,你們是在賽場上,只有你們尊重了賽場,賽場才會給予你們同樣的尊重!」
聽完宋錦州的話,徐樓和劉禪的眸子一下子就亮了起來,是啊,不管比賽的結果怎麼樣,也要打了才知道,只要自己盡全力了,不辜負自己,不辜負賽場,結果是什麼樣也就無所謂了。
「對不起,是我……」
沒等徐樓的話說完,宋錦州就打斷了他,「走吧,休息時間到了,該回去比賽了,要是遲到了,就真的不用打了。」
看著宋錦州離開的背影,其他四人都不免有些後怕,明明平時看著對方是一副好脾氣的樣子,沒想到氣場竟然這麼強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