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吩咐的是你們,又不是我!」朱奕嵐看都不看她一眼,提著裙子就上了台階。
煙翠阻攔不及,依照常理,這時候總該高聲提醒屋裡一下,可她就是只管小聲勸阻朱奕嵐,直至其闖進屋也沒提醒。
結果等到朱奕嵐端好一臉笑容,進了屋門,自行挑開次間的門帘踏入,一眼就看見姐夫將衣衫半解的姐姐壓在南炕上連親帶摸的情景。
饒是朱奕嵐天生臉皮堅強,畢竟也還是個不足十五歲的女孩子,哪裡見過這等場面,登時就被嚇傻了。「哐當」一聲,紫銅鏤雕手爐摔在了地上,摔開的蓋子裡迸濺出一蓬紅熱的炭花。
才一盞茶的工夫之後,全安化王府都知道了三小姐闖進二小姐的屋子,撞見了限制級場面。
又一盞茶工夫之後,朱奕嵐、何菁與邵良宸三人都站在了安化王那間滿是墨香的內室當中,三人俱是垂手低頭,也俱是一臉紅暈。
第48章矛頭所指
「荒唐,荒唐至極!」安化王氣得臉色發紅,手點著朱奕嵐,一時也想不出該用何樣言辭罵她。
榮熙郡主在一旁勸說:「左右不是什麼大事,別把自己氣著了。」
「怎不是大事?」安化王指著朱奕嵐身上,「你瞧瞧她這副德性……唉,罵她我都嫌髒了自己的嘴!」
屋裡暖和,朱奕嵐這會兒已卸了皮袍大氅,裡面是一身很顯身段的大紅緞子收腰長襖,胸脯腰身都箍得緊緊的,對襟的襖子裡面還配了件對襟的中衣,脖頸就多露了一截,臉上更是精細勾畫了妝容。
此時但凡良家女子,無論已婚未婚,都流行在中衣交領的咽喉位置別一枚金屬紐子,防止低頭欠身的時候露出領口裡的脖子,夏天時還能有所例外,現在是冬天,除了青樓妓。女,幾乎就沒人會像朱奕嵐這樣特意多露一塊脖子在外頭。她這一身裝扮妖妖嬈嬈,說不是去勾漢子的都沒人信。
何菁看了她這身裝扮就想笑:一個才十四歲的小丫頭,不說走清純路線,竟然妄想跟我拼身材,唉……
心裡這麼想著,面上還是一臉的無地自容:「父親別責怪三妹妹了,都是我們的不是,畢竟是大白日的……」
邵良宸趕忙接過話茬:「不怪菁菁,都是我不懂事。父親責罰我就是了。要不……我還是分出王府去單住好了。」
朱奕嵐泫然欲泣地站著,一聽這話忙道:「不不,父親說的沒錯,都是我的過錯,我……去得不是時候,下回……下回若是再有下人攔我,我等上一會兒也便好了。就別叫姐夫住出去了,外頭哪裡有府中住著舒服?」
邵良宸與何菁同在心中喟嘆了一番。
安化王更是幾乎氣得跳腳,卻依舊說不上來什麼,成家三十餘年他都沒管過家,遇事只想躲清淨,眼不見心不煩,如今想管都不知該如何管,索性朝榮熙郡主道:「你來看著處置,該打該罰,都由你做主!」
不待榮熙郡主開言,外頭忽有下人報導:「王長子來了。」
安化王有些意外:「他也來了?叫他進來。」
朱台漣闊步而入,先向安化王與榮熙郡主見了禮。
安化王繃著臉道:「怎麼,這事都傳到你院裡去了?」
朱台漣微露諷笑:「是啊,父親有所不知,昨晚二妹夫在我那邊一直待到晚間戌時三刻,聽見桃園的下人來報說三妹走了,他才告辭回去。我便因此留了心,今日這邊一出了事,也便得到消息了。好像前日,二妹夫也是在四弟那邊待到晚間才走的吧?」
戌時三刻再回去,怕是早都困得搖搖欲墜,進屋只能洗洗睡了。敢情是她朱奕嵐擠兌的人家小夫妻連晚間親熱的工夫都沒了。如此一來,更沒理由怪人家白日宣淫。安化王臉上更加陰雲翻滾。
榮熙郡主也微微撇了一下唇角,曼聲道:「大戶人家,這般一家一個房頭雜居一府的多了,何至於為這點子事就叫你們搬出去?倒是奕嵐,都快及笄的人了,別再總恁孩子氣,該當懂得避嫌,以後就別總往姐姐房裡跑了。」
安化王聽她這般輕拿輕放,十分不解,剛要插話,榮熙郡主朝他使了個眼色,打發四個小輩:「你們都回去吧,這事兒就這麼了了,以後都不必提了。下人們我會著人訓話,叫他們別去嚼舌根子。」
待四個子女都施禮告辭出了門,安化王問道:「你怎連罰都不說罰上一下?」
榮熙郡主神態調皮地掩口一笑:「做妹妹的多去陪姐姐又不是錯兒,你叫我拿什麼名目去罰?難不成公開說出來,她不該去勾搭姐夫?她要抵死不認,我也沒證據不是麼?」
安化王拍著桌案急道:「可她若是不聽,以後接著這般賣乖出醜可怎辦?」
榮熙郡主從下人手中接過一杯茶來遞給他:「她不懂事,可她娘懂,將鄭側妃喚過來敲打一番,言明利害就是。她若再不聽,那也無妨。你還看不出麼,你這二閨女與二姑爺都是聰明人,保准吃不了那小丫頭的虧。」
安化王聽了也覺有理,緩緩於繡墩上坐下,嘆道:「你說說,我怎麼偏生了這幾個不成器的孽障?」
哪裡是生的問題?明明是因為管生管養不管教,榮熙郡主心裡暗嘆,面上笑道:「您這已經不錯了,不是還有一個好的麼……不,是有兩個好的呢!」
且說方才四人出了桂園,眼見二哥是有意送何菁夫婦迴轉,朱奕嵐未敢多言,就此施禮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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