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娄季章的精明。他没有直接问渝桉喜不喜欢他,毕竟现在渝桉羞耻的都要当场遁地了,如果真问是否喜欢自己,万一恼羞成怒口是心非的说了一句‘不喜欢’,那不是很没脸?
所以为了杜绝这样的情况,他直接问渝桉是不是讨厌他。毕竟……。这点儿自信他还是有的。
果然,渝桉即便再羞愤欲绝,也不会说出讨厌娄季章的话。别的所有暂且不论,单单只是娄季章对他的好,他都不能说出违心的话。
见渝桉沉默了许久之后小幅度的摇了摇头,娄季章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意。他伸手几乎算是半抱住渝桉一样,将他禁锢在自己的怀里,轻声道:“所以你可以给我一个答复吗?”
娄季章并没有故作绅士的说我给你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还有足够的自由。他虽然嘴上什么都没说,但强势的动作依旧将他的态度表现的淋漓尽致:他不会给渝桉逃离的机会的!
渝桉仍无法定下心神,娄季章的气息又无时无刻的将他包裹住。而他所表达的,他想得到的,也正是渝桉心底最迫切的渴望。
所以渝桉几乎无法保持理智,无法做出最正确的答复,他甚至想当场告诉娄季章:他也喜欢娄季章……。
可是……。话到嘴边,渝桉却有些无法说出口。他不想让自己太过矫情造作,但近乎直白的事实和对比却摆在他的眼前:他有资格跟娄季章在一起吗?
就算不谈资格,他有什么优势能得到娄季章的心呢?即便得到了,他能保证娄季章会一直喜欢他吗?
渝桉知道此刻的自己是多么的优柔寡断。他也不喜这样的自己,可是他性格使然,从小就是顾虑再三,再做打算之后才会下决定。所以他无法洒脱又勇敢的当场答应娄季章。
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像是在固执的坚持自己最后一丝私人领域不被娄季章侵犯一样。他的嘴唇抿的紧紧的,原本涨红的脸逐渐平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抿的太紧的缘故,他的嘴唇有些白。
察觉到渝桉这样的反应,娄季章的心口沉了沉,他先是深呼了一口气,之后无声的吐出。片刻后,稍稍松开了一些正抱着渝桉的手,让他有种没有被逼迫的太厉害的感觉,但事实上,他的气息依旧无处不在。
渝桉没说话,娄季章也没说话,房间就这么静了下来。两人像是交颈的天鹅,也像是对峙的敌人一样,看谁先败下风来。
但显然,即便渝桉坚持了很久,也依旧不是娄季章的对手。不知道过了多久,渝桉低低的声音终于想起:“我……我不知道……”
他呐呐的不敢看娄季章一眼,不自觉的咬紧了嘴唇,原本微微白的嘴唇都被他咬的充血,可见内心的挣扎,“我……。你……。。崽崽……。”渝桉压根儿就说不出话来,他根本就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和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我……。我承诺过,我……。会离开,但是我……。”
娄季章到底是心软了,不舍得这样继续逼迫渝桉,他伸出手,轻轻捏住渝桉的下巴,将他被咬的充血的嘴唇释放出来,语气中带着无奈的妥协:“不用但是了,我可以不逼你,我给你时间,但是我想要的答案是什么,你应该知道。我不想在给你时间的情况下得到的依旧是我不想听到的答案,好吗?乖乖?嗯?”
渝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脸色涨红,“我……。我不能保证……。”
“嘘。”娄季章打断,声音依旧温和,但带着显而易见的强势:“我知道你很乖的,这次也乖乖的,好吗?”说完,他以不容拒绝的态度将渝桉再次拥进了自己的怀里。
娄季章看不见他的脸,这让渝桉有了些许的安全感,他像是逃避一样的,将头虚虚的埋在娄季章的肩窝……。
第二天一早,陈妈等家里的佣人能明显的感受到家里的气氛不对劲。就像是昨天一样,渝先生一天没在家,娄先生在家待了一天,气氛压抑又沉重,带着点儿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
但今天就好像是那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豁然开朗。
饭桌上的三个人像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家三口一样,坐在一起吃着早饭。
由于昨天的事情,渝桉不敢朝娄季章的方向看,就一直低着头,吃着早饭。
渝延还小,并没有感觉到今天跟平时有什么不一样,吭哧吭哧的喝完杯子里的牛奶,指着离他有点儿距离的盘子奶声奶气道:“爸爸,我想吃鸡蛋,可以帮我拿一个鸡蛋吗?”
渝桉下意识抬头,然后不自觉的撞进了娄季章深邃的双眸中。他仓皇了一瞬,下意识移开目光,拿起一个鸡蛋放在渝延跟前的餐盘上。
渝延撇了撇嘴唇,有些不高兴:“爸爸可以帮我剥一下吗?”
渝桉无法,再次抬头,依旧没朝娄季章看,对旁边的渝延认真道:“崽崽会自己剥鸡蛋吗?”
渝延点了点头,渝桉又道:“对,崽崽是个男孩子,男孩子要学会独立自强,不可以太依赖别人哦。当然,如果崽崽有无法完成的事情,爸爸一定会给崽崽提供帮助,但是爸爸希望你能在力所能及的事情上做到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可以吗?”
被洗脑成功的渝延闻言忙用力的点了点头:“崽崽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真棒。”渝桉揉了揉渝延的小脑袋。结果刚说完,他的餐盘中被人放下了一个剥好的鸡蛋。不用抬头,渝桉就知道,是娄季章放的。他咬了咬嘴唇没吭声,想就此沉默过去。
结果正在剥鸡蛋的渝延却指了指那个白嫩的鸡蛋,一脸的不解的问道:“可是爸爸也可以自己剥鸡蛋啊,为什么爹地要帮他?不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吗?”
渝桉的脸色爆红,他下意识想要反驳,但还没等他开口,娄季章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崽崽,那不一样,你要学会独立自强,所以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给爸爸剥,是情趣,所以不用自己剥,懂了吗?”他像是在隔空挑逗渝桉一样,声音轻佻。
渝延诚实的摇了摇头,不解的问道:“情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