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尽安摊出底牌,“我帮你订机票,明天出去新加坡。”
归歆盯着他看,良久她问,“安德鲁要找过来了?”
“有这种可能性。”
谢尽安的表情很平静,“他的势力限制在意大利南部,新加坡法制严厉,他没办法在那里胡作非为。”
归歆沉默片刻,“我没有身份证明,坐不了飞机?”
谢尽安意外,“那你怎么过来的?”
“偷渡。”
归歆答得自然。
谢尽安噎住,但他是做海上运输的,偷渡这种事情在他这里也不是什么秘密,而且他也是有办法的。
暂时不考虑这个问题。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嗅觉会这么灵敏,女人离他的距离也不近,但是专属于她的清香的气息,飘散到他的鼻息之间。
身体蠢蠢欲动。
毫无征兆的,他转身往外。
归歆倒是意外,探着头看。卫浴间有水声传来,她恍然大悟,却又意兴懒懒。
传说中的冲锋澡。
五分钟后,谢尽安仅仅围了一条浴巾出现在归歆面前。
捞起她,压抱到床上,他喉咙有些哑,“除了妻子的位置,其余你想要的,只要我能办到,都能给你。”
他轻易不许诺,一旦说出口,就不会反悔。
归歆有过往的记忆,当初他对她许诺,只要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弄来,包括妻子的位置。
他没有食言,带她去美国登记结婚。
知道脑子里长了瘤,他妥当安排自己的财产,留下遗书,如果他死了,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她的。
曾经这个男人为她倾尽所有,后来他病了,治好病,后遗症是忘记了她。如果他妈妈不来害她,再怎么样的结果,她都能够接受。
但现在他俩之间横亘了一道断崖。
立场不同,极大可能成为仇人。
归歆盯着他看,眼圈微微泛了红色,但是胸口窝着那股邪火缓缓消散了。
主动吻住他,不料被他嫌弃,抱起送进了卫浴。
归歆哭笑不得,这男人有洁癖,尤其受不了脂粉的味道,以前就是这样,动不动就拎她进卫浴。
冲洗得干净,之后开启了一场盛大的欢宴。
*
跨年夜,城市的中心比以往要热闹许多。
九点多,曾映萱终于等来了谢尽安。做了他三年的特助,认真观察,她大致可以判断他的情绪好坏。
比如下午接机,他面色如常,但是周身散出来的气场,为示着他很不高兴。鼓足了勇气,她才提出晚上一起吃饭,顺便跨年。他应该是考虑了两人的关系,没有反对,但是将她送回酒店,顾自离开。
曾映萱心底惴惴,有点后悔自己贸然过来欧洲。
起码要跟他打个招呼。
曾家是传统的华人家族,父母对她的教育非常老式,而且很早就让她明白,为了家族利益,她最终是要走联姻的道路的。这些对她来讲根深蒂固,哪怕后面在欧洲留学,全面接受西方教育,也没能够打破从小养成的观念。
所以她一直都很慌张,害怕父亲给她选一个纨绔子弟,圈子里太多这种男人,包括他的父亲,差不多也是这种人。曾家其实靠大伯撑着,维持豪门的光鲜亮丽。
三年前,她大学毕业,母亲给了她一叠名单,让她为自己选一个良婿。她很认真地看,但是愈看愈慌,尽是些荒腔走板的,没有一个入得了她的眼。
关键时刻,堂伯母谢妙彤来了,她是谢尽安的亲姑,受了关茹的委托,问她愿不愿意给谢尽安做助理?
言下还有意味,却没有明说。
她毫不犹豫,“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