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时景不打算善罢甘休,竟收买了原本愿意留下的投资人,使得庄正思一下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截止现在,已经有3个演员提出解约。”庄正思面色严肃,“再这样继续下去,拍摄将会被迫停止。”
原定的拍摄时间已经一拖再拖,再这样下去,项目就要黄了。
他们相对而坐,各自陷入沉默。易临铮费劲心力累积下来的人脉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现如今看来,除了等,他们确实没有其它办法。
梁山月深吸一口气,他转向晏云清的方向,声音放低,“如果我们脱离原著剧情的影响,是不是就能修正那些不应该出现的东西?”
“有可能。”晏云清回答,“但关键是,我们都不知道方法。”
无计可施之下,人会有两种反应,要么无限焦虑内耗,要么直接摆烂——晏云清和梁山月都是第二种。
反正无法反抗,他们干脆和庄正思说清了其中利害,接着无奈地总结道:毫无办法,只能听天由命。
梁山月抬眼看她,最后道:“这次是因为我才让你们遭受无妄之灾,我很抱歉。”
如果不是他,徐时景也不会想到要对付庄正思。
听完,庄正思坐在座位上,沉思了很久。最终,她声音带着疲惫,道:“这个剧本我构思了很多年,一边完善,一边寻找适合的拍摄团队。最关键的主角,我找了将近十年。
“不只是因为我想让这个剧本尽善尽美,更因为,这是梁小婷的孩子的故事,是我的一场奇遇,她对你有想念和愧疚,我对你有怀念,所以我们对这个故事寄托了很多感情。”
说到这,庄正思笑了下,沙哑的声音满怀感慨,“但现在,我们找到了你。小婷她这段时间总是跟我说你,几乎分不出什么时间关心这个故事的拍摄状况——我并不是在怪她,只是我当时突然意识到,我们寄托在这个故事上的感情已经有了其他的落脚之地,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明白了。”梁山月眉目柔和,“但我还是想说声抱歉。”
“不用。”庄正思颇为潇洒地摆手,动作中途突然停顿半刻,她话锋一转,“情况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俩不会还是喜欢徐时景吧?”
她的眼神中显出几分警惕,仿佛只要他们俩中任一人说“是”,就要遭受一顿恨铁不成钢的教育似的。
晏云清和梁山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不喜欢。”
晏云清抿着嘴笑,放在桌下的手推了梁山月一把,梁山月便笑得灿烂,声音里的高兴藏都藏不住,“我正在和晏云清交往。”
庄正思缓慢地挑起半边眉头,眼神游移在两人之间,“……什么时候的事?”
梁山月:“就在我住院的时候,我跟他告白了。”
“哦?”庄正思意味深长道,“也就是说,你妈妈去看你的时候,你——哦,准确来说,是晏云清——竟然是在骗她吗?”
晏云清:“……呃,当时情况有点尴尬,对不起。”
庄正思:“算了。这是好事,梁小婷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天知道,当她知道徐时景竟然转而对付她们和梁山月的时候,哭得有多伤心,四分伤心被阻碍拍摄的苦命剧组,六分伤心梁山月和晏云清错付的真心。
庄正思这几天还苦于怎么安慰她,正好,梁山月和晏云清交往的事情应该能狠狠转移她的注意力。
徐时景的找茬暂时被几个人抛之脑后,庄正思和晏云清两人约好跟梁小婷坦白的时间,背着斜挎包离开了。
送走庄正思,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两人联系了这段时间一直兢兢业业跑病房的杨修诚,约他出来见一面。
杨修诚到来的度比他们想的要快,看着在对面座位上坐下的人,晏云清微微扬起嘴角,知道他没有消极怠工。
不过短短几天,杨修诚原本健康的面色便透出几分青白,眼下也缀着令人难以忽视的眼袋,疲累显而易见。
“情况如何?”晏云清推给他一杯咖啡,又递上糖和奶。
这段时间,他没让杨修诚做其它的,唯一的要求只有一个:跟易临铮打好关系。
杨修诚是个算得上健谈的人。他做了多年的武替,在各个剧组中轮转,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不夸张地说,他认为自己也算练就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一个卧病在床的富家公子,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