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而带着枯枝霉的味道十分浓烈,黏稠的液体如同潮水一般朝着三人涌来。银白色的光芒逐渐强烈,将它们隔绝在外。
在碰上防护罩的那一刻,黑色的液体如同被蒸了一样出“刺啦刺啦”的声音。一些黏稠的液体快的从顾渝的手中滑落,他只留下微微的刺痛感。
“它们在逃跑。”
底渊中很少生这种大规模的迁徙,因为深渊生物本身不存在这种意识。它们只会在生命受到威胁时选择逃跑。
距离太远,顾渝无法判断前方到底生了什么。但这些生物看起来并没有受伤,也没有被什么东西圈禁,应该只是感受到威胁的靠近。
“那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吗?”
看着周围不断涌来的如同潮水一般的生物,即使没有伤害到自己,也不免有些许的心慌。
“……”
顾渝一时没有回话,两人也不知道对方是否是在思考着什么。前方也许很危险,但要是这样就回去,显然有些……
但命总归比面子重要,也许今天只是不走运罢了,这样的机会以后说不定还有……
“归宿……”
耳边又响起了清晰而沙哑的声音,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以极快的度溜走,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远方的共鸣影响所产生的错觉,他回到了曾经的那个时刻。在鲜血浇筑的战场上,早已连哭声都听不见了。
他想起那片被血染红的天空与大地,他记得身边的人在顷刻间化为了血雾。在那片荒凉的土地似乎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小朋友,你被诅咒了呢~”
红的男人坐在由尸体堆成的小山上,他的嘴角还有几丝笑意。尸体上所散的黑色雾气如同找到了唯一的容器一般,一股脑的往瘦小的身体里涌去。
也不知到底是战争不甘的冤魂,还是深渊生物的残余。黑色的丝线遍布身体,在雪白的皮肤上显得十分狰狞。
清澈的淡蓝色在那一刻变成如同深海一般的颜色,这片深深的海吸食了所有的光芒,只剩下一滩黑水。
“归宿……”
倒下的男人似乎已经有些年老,他蓝色的眼睛已经有些浑浊,可却死死看着天空。破旧的军服和流淌不止的鲜血,深深刺痛少年的心。
那时的他或许该做些什么,可抬起手才现无能为力。那时的他其实差不多也已经习惯了自己的渺小与弱小,只是有一点不甘心。
他用那双被鲜血染红色小手轻轻的抚上对方的双眼,也许是微微愣了一小会,等到他的呼吸彻底消失。他微微颤颤的站起身子,一脚踩在了血泊里,又差一点滑倒。
天的那边似乎有些蒙蒙亮了,是有谁来了吗……可是为什么……现在才来?
“你们先回去吧。”
这句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顾渝自己都有点说服不了自己了,可是他还是往前再走几步,似乎是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一样。
“我们没有时间了……”
“向前吧……”
脑海中的声音不断的叫嚣,让他感觉有些头疼。但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再往前了,而且说服两个人就这样回去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你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