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夕瑶一袭浅粉色罗裙,脂粉遮不住眼下乌青,闻言便道:“我早说了,谢晚凝才是阿兄的心头肉,但凡出了点差池,他都是要跟人拼命的……即便不是心头肉,人家也是阿兄明媒正娶的妻,岂能容人作践。”
说着,她看向角落的刘曼柔,似笑非笑,“不过还是你命好,生下阿兄的长子,他便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也能饶你性命。”
闻言,刘曼柔干干一笑。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有多虚张声势。
她不过是恼恨韶光院那位素来的眼高于顶,不屑多看自己一眼的傲慢,在听说她病体虚弱后,就忍不住登门挑衅一二。
打打这种高门贵女的脸面。
谁能想到,那位看着冷血无情,丝毫不将妻子放在眼里的男人,能是……
刘曼柔惶惶不安,觉得自己要大难临头。
但想到她的孩子,是陆家唯一的独苗。
以那人对陆家的看中,看在孩子的份上,或许……
毕竟,那女人也没出什么事。
她满心的侥幸,很快便被彻底破灭。
陆子宴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瞬间,房内几位女眷除了躺在榻上的老夫人外,齐齐起身。
陆大夫人正要说点什么,见到陌生的儿子却哑了音。
见状,陆子宴凛冽的气势丝毫没有收敛,面色疏冷淡漠。
他抬了抬手,对着身后亲卫道:“把人带走。”
“是!”
陆夕瑶和刘曼柔被侍卫扣住,不断挣扎,旁边两位夫人也吓了一跳。
大夫人急忙相拦,“晏儿,夕瑶是你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榻上躺着的老夫人也‘啊…啊…’的说着口齿不清的话。
一切的阻止都没有用。
很快,陆夕瑶和刘曼柔被堵着嘴拖了下去。
为救女儿的大夫人跌倒在地,看着直挺挺站着的儿子嚎啕大哭,“那是你妹妹,即便不是亲生,那也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她做错了什么,你要外男将她拖走!”
至于刘曼柔,从始至终没有人为她求情。
而陆子宴只是自袖口摸出一张供状,由鸣剑递给了陆大夫人。
这是大皇子的供状。
上述写明了,他与陆夕瑶的谋划,谢晚凝中的毒,甚至牵扯进了皇权争夺。
“在陆夕瑶对晚晚动手的那一刻起,她于我,就只会是杀妻仇人,”陆子宴淡淡道:“我能给陆家留的体面,就是给她一个全尸,准许她以陆氏贵女身份入葬。”
至于饶命?
他做不到。
能给陆家留个体面,已经是他最大的宽容。
谁也不知道陆子宴跟陆家几位夫人说了什么。
但他离开正院后,只听见里头的凄厉哭声。
当晚,陆家嫡长女陆夕瑶染上怪疾,送入家庙。
曾让满京城女人艳羡的二少夫人刘曼柔自尽而亡。
随着她的死,她的出身来历也被一并公之于众。
原来,所谓的镇北王心上人,其实是武原侯府已逝的二老爷所留的后嗣遗孀。
昔年,镇北王在汴州剿匪之时遇见,不想陆家子嗣遗留在外,才将人带回了京城。
这是二房的女眷,所以被他安置在二房。
因为顾忌二婶,这才隐瞒了对方的身世。
但如今,镇北王归于皇家,皇室血脉不容混淆,当然不能再为陆家二老爷背锅。
——二房的,那都不是他的女人。
所谓的‘真爱’,也都是无稽之谈。
现在回归皇室,他从陆家带走的,仅仅只有明媒正娶的世子妇,宣平侯府嫡长女一人。
从始至终,他心上人只有一个。
大房后院的女人,也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