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对自己从没有这样严肃冷漠过,而且她记忆中的阿娘,从来都是淡定从容的,她从不会这样慌乱和心急。从前都是她每每忍不住了,然后阿娘好言宽慰她。
阿娘是她的定心丸。
可现在,阿娘却变了个人一样,她再不是从前那个任何事都不急不忙、不放心上的阿娘了。
看着眼前这个近乎陌生的女人,顾明芍感觉害怕。
“阿娘……”她有些撒娇的意思,甚至嗓音里还带着哭腔,“阿娘您怎么了?您从前从不会这样的。您现在是怎么了嘛。”
从前不会这样,是因为顾呈砚给了她足够安全感,他从来都是对她有求必应。他们感情也很好,没出现现在这样的裂缝。
可现在呢?
现在全然不是这样了。
男人靠得住时,她自然乐得做一个乖巧躲在他背后的小女人。可男人靠不住了,她为了活下去,只能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她若不强大些,不筹谋、不算计,岂不是等着被人吸干了血?
她邵清瑶从来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邵清瑶现在本来就很烦,还见一点忙都帮不上的女儿在这哭哭啼啼的,她心里就更烦躁了。
“要哭回你的芍香院哭去!看到你掉眼泪就烦得很。”邵姨娘语气很不耐烦,说出来的话自然伤人。
见阿娘这般,顾明芍伤心得很。也很有骨气的不再久待,转头就捂着脸哭着跑了。
屋子里此刻安安静静的,没人敢说话,气氛很是凝重。
简嬷嬷倒是劝着:“知道姨娘心里不好受,可想必大姑娘心里也不好受。姨娘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对大姑娘过,这回怕是她得伤心透了。”
从前一切皆好时,邵氏自然有心情去哄女儿。凡事都很顺心,她心情也好,所以对女儿自然就有百般的耐心。
可现在诸事不顺,她自己都糟心透了,又哪里还有闲心去哄女儿?
“她是个没用的!若真有用,怎会那点小事都办不好?就办那么点小事,还落了把柄在人家手上。若非如此,又怎会被顾明棠那死丫头给算计了。还搞出那么大动静来,丢人都丢到外头去了。”因最近诸事不顺,邵氏便生了怨怼之心,开始翻起旧账来。
简嬷嬷则说:“大姑娘还小呢。”
邵氏只轻哼了声。
也不想再提这个,只烦躁的说了句“算了”后,才说起正事来。
“当年你找来拐走顾易的人贩子,记得你提起过一嘴,是你一个远房的亲戚介绍的?”邵氏问。
拐走侯府小公子这么大的事,简嬷嬷不敢有丝毫怠慢。若非是靠得住、信得过的人,她也是万万不敢用的。
所以,当年便多番打听,尽量在自己可信之人中找了个。
“是的。”简嬷嬷说,“姨娘让他拐了人后离开京城,走得远远的,他有照姨娘说的去做。这三年来,纵是侯爷等人一直坚持在找,也未寻得到蛛丝马迹,也是那人办事得力。”
对此,邵姨娘还是满意的,所以她点了点头,也给与了肯定。
“你办事素来稳妥,我很放心。”
给了肯定后,才又问自己想问的:“如今若要你再去找那个人,你可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