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都没了,船还能开得动吗?
说完,他
有些怅然地叹了口气,对着余瑶发愁:“我这回,怕真是要交代在天劫上了。”
他这一说,余瑶也跟着沉默下来。
她又想起了那日顾昀析和她说的话。
“我觉得,还是得放宽心。人呐,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神更没有。有些事情,想开了,想通透了,就好了,没必要一直折磨自己。”余瑶知道财神没有过去的记忆,但仍然忍不住提醒,暗示,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财神点头:“如果能在雷劫之前,喝到想喝的灵酒,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他现在已是七八岁孩童的模样,脸蛋圆鼓鼓,不管是笑,还是愁,看着都像一颗圆滚滚的喜气团子。
余瑶听出他话中的暗示意味,不由得上手捏了捏他头顶的小揪揪,笑:“放心,你先让我沾沾财运,这样我去人间,回来时多给你买几坛好酒。”
财神噢了一声,然后从善如流地把另一侧的揪揪也送到她面前:“多给你沾沾,多买点。”
顾昀析以肘撑头,悄无声息睁眼,目光停留在余瑶苍白精致的侧脸上,顺着下颚线往上描摹,过了一会,像是玩腻了这个游戏,意兴阑珊地瞥开了目光。
余瑶长得漂亮,这他知道。
但他生为六道之子,看哪副皮囊都是红粉骷髅,余瑶到底有什么能力,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降低底线。
很简单的互换,若是这回被天族暗算的,换成墨纶,或是琴灵,他眼
睛都不会抬一下,最多帮着镇下场,其余的事,他没那么多闲心去管。
细想下去,又觉得不对。
余瑶,光是这个名字,就比别人的好听。
他亲自取的。
这样一想,又觉得没什么不对了,她整个人,包括名字,都是他的,再亲密,也是能接受的。
况且,扶桑说得也有道理。
她还小。
稍宠着纵着些,也是应该的。
扶桑养那只鸟,可比他养余瑶纵容多了。
首山仙雾缭绕,越往上越冷,等金元宝船一路招摇地开到山巅,起码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余瑶脚都麻了一只,她扶着财神,一瘸一拐地从船上蹦下来,手缩进棉衣里,一边喊冷一边抱怨:“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你对这茅草屋有这么大的怨念了。”
财神也跟着搓了搓手,面无表情地接:“可不是,难爬,还冷,风一吹,心都凉了半截。”
余瑶现在肉体凡胎,本来身体也不好,现在眼皮冻得耷拉下来,神情蔫蔫,顾昀析看得直皱眉。
“过来。”顾昀析将她拎到自己身边,眼也不抬地道:“手伸出来。”
余瑶很乖地哦了一声,也不问什么,就摊开了手掌。
她的指骨很细,形状漂亮,青葱一样娇嫩,顾昀析面不改色地将它们包裹在掌心中,细小的灵力暖流从手指尖进入全身,寒意散去,余瑶眯着眼,恨不得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才好。
财神看惯了他们这等相处模式,然而还是见一次,酸
一次。
当年,怎么就不是自己被顾昀析捡走了呢。
茅草屋顶,那只小红雀站着,歪着脑袋啾啾的叫唤两声,脑袋上好似又新长出了三簇火红的绒毛,精神十足。
“渺渺到底是什么品种?看了这么多年,愣是觉得就是只染了色的野麻雀,偏生扶桑宝贝得很,上哪都带着,吃的喝的恨不能比他自己还好。”财神嘴欠,每回非得揪着小红雀说两句。
小红雀登时转过身,扑棱着翅膀就飞到了财神的头上,小豆眼咕噜转悠两圈,两人立刻闹成一团。
最后还是扶桑出来,将小红雀抱到掌心中,和言细语地安抚了一阵,才不赞同地对财神道:“你别总逗渺渺,她性子急。”
财神哇哇地叫了两声,把自己被啄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手臂伸出去,声音稚嫩,差点没直接带上哭腔:“谁过分!你说谁更过分,还讲不讲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