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三人对如意所施的恶行,想到这些日子如意所承受的煎熬和痛楚,沈归薏藏在衣袖中的双手攥成拳头。
她恨不得冲进去杀了唐可易。
忽而想到什么,沈归薏扭头看向刘秦。
此刻刘秦正直勾勾盯着包厢方向,神色满是紧张和期待。
“阿秦哥。”沈归薏轻轻唤了声。
“我在。”刘秦收回目光,看向沈归薏。
“你会后悔吗?帮我。”
这件事情说小不小。
唐可易父亲官至四品,嫡子逝世,他不可能息事宁人。
虽说沈归薏做得隐蔽,但到底也有东窗事发的可能。
“你说屁呢!”刘秦拍了下沈归薏的脑袋。
沈归薏一愣。
“你是我亲妹妹,我俩之间还说这些。再说了,如意也是我朋友。这深宫院墙,多的是尔虞我诈,每走一步啊,那都跟踩在刀子上一样。咱们更要相互扶持。”
说到这些,刘秦便敞开了话匣子。
沈归薏听他叽叽喳喳,心头涌出一股暖意。
屋内开始响起女子的浪叫声音,一阵接着一阵,令人脸红心跳。
沈归薏彻底安心,领着刘秦悄悄离开了丽春院。
夜风习习,街道两边人烟熙攘,好不热闹。
刘秦许久未能出宫,一时间如脱缰野马,连走路都轻快了不少。
“我和弟弟从小在村子里长大。他们总说,京都很大,比咱们那镇上不知繁华多少。路是金子铺的,悬梁是用玉做的,他们到死都想来京都看看。”
“我来京都那日,好些村民送我。他们以为我是去京都做大买卖的。”
殊不知,他进了宫,成了阉人。
刘秦苦笑。
沈归薏一边听着,心思随之飘散到九霄云外。
她还记得,哥哥去京都前与她告别,要她等着,等着他挣许多钱,接她来京都享福。
京都是多少贫苦老百姓的梦,可事实上也不过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烂篓子。里面的人个个恶气熏天,她不喜欢。
如若可以,她只想和哥哥回到村子里,每日砍柴喂猪,也比现在和周围人斗得你死我活舒服。
“意妹,你看!”
刘秦扯了扯沈归薏衣袖。
沈归薏抬起头的一瞬间,一簇烟花冲上云霄,在她眼前绽放。
她欣喜极了,眼里的光一闪一闪。
不远处,身着鸦黑锦袍的男子目光如炬,落在沈归薏身上。
“皇上,还放吗?”越行小声询问。
“再放一支,她喜欢。”
严淮湛薄唇微勾。
可惜了,站在沈归薏身旁的不是他。
翌日一早,唐家嫡长子全身赤裸走在大街上,最后一头撞死在墙壁上的消息传遍京都。
“听说唐家公子死得可惨了,也不知他是不是中了邪,当自己脑袋是铁铸的一般,一直往墙上砸,砸得血肉模糊的。”
“可不是中了邪。正常人哪会光着身子在大街上溜达。”
“唉,前些日子唐大人还领着他来各家拜访,打算领他入仕途。这下弄的。”
几名官员刚刚下朝,准备去御书房会见严淮湛。
恰逢沈归薏路过,将他们对话听了个正着。
这些人自是想不到,唐可易去世背后的真相,会与日日待在后宫的沈归薏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