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出的人开始变得焦急,端出来的水都红红的,一盆又一盆的热水又被送进屋子里,产婆的声音变得急促,开始时还能听到女人生产时声嘶力竭的喊声,现在只剩产婆一人的声音。
“加把劲,加把劲,快了。”
“快去端碗糖水给她灌下去。”
“好,就快了就快了。”
我见到有人急匆匆从屋子里走出来,竟从我身体中穿了过去,然后飞快端了一碗水又进了屋,难道我是不存在的?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等等,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呢?
是他!那是老张头,那个五官我不会看错的,只不过是年轻时候的老张头。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一声婴儿的啼哭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生了生了,是个姑娘。”
“张有为,快给你姑娘取一个名字吧。”产婆的声音传来,仍是没听到产妇的声响。
刚好,我感觉脚恢复了一些感觉,可以走了,我径直走进屋子里,看到老张头怀里抱着一个包裹好的刚出生的婴儿,正满面笑容地看着自已手里的孩子。
原来他叫张有为。
可惜,美好的画面被产婆的惊呼给打断了。
“不好,大出血了。”
“止不住啊。”
我看到张有为怀抱着婴儿一个箭步冲到床跟前,苦苦哀求道:“你可一定要救救我的老婆啊。”
产婆顾不上言语,手忙脚乱地想要努力止住不断流出的鲜血,不一会床铺就全被鲜血浸湿染红了。
“人昏过去了。”
“还是止不住,这可怎么办啊。”
“你要有个思想准备啊。”
张有为又是一阵哀求,刚刚初为人父的喜悦荡然无存。“救救她,救救她。”
“没气了。”那产婆很快宣布了床上女人的死刑,她死了,死于一次生产,她甚至到死都没能看到一眼她为之拼出性命的孩子。
张有为扑向床上紧闭双眼面目苍白的女人,不停摇晃着她。
“你醒醒,你醒醒啊,你怎么能就这么丢下我们父女俩啊。”
“你别睡了,你和我说说话。”
“你看咱们的孩子,眉眼长得多像你啊。”
“你快睁眼看看啊。”
张有为又哭又笑,摇晃着床上的女人不停念叨着。
其他人见状也抹着眼泪去拽他起来,产婆也丢下一句这钱我不要了就匆匆走了。
怀中的女婴也仿佛知道自已刚出生就没有了妈妈,嚎啕大哭起来,一阵又一阵的哭声传进我的耳朵里。
慢慢地,我的眼前又出现了老张头那皱皱巴巴的脸,斑驳的墙面,破旧的家具,以及打算离开的刘泽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