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奇兵,出击时间和目标选择最为重要,比如目前局势,出击过早会与对面混成一团,出击太晚则一旅力弱,打成添油战术,现在出击则正好,一旅还有余力,二旅作为生力军入场正好能打乱敌人部署。
而目标有三,东边骑兵已经被冲散,一旅足够对付他们,水潭边的步军阵列不能正面冲击,那很不明智,唯有要完成集结的骑兵才是要目标。只要击溃他们,这支吐蕃兵马便会只剩下行动迟缓的步军,落败就只是时间问题。
郭旭一马当先杀出,二黑一队老兵紧随其后慢慢展开,烦了率手下开始催马提的时候,前队已经冲出去一百多步,马蹄践踏,尘土弥漫。
一火老兵当先冲出,烦了在队里第二列,眯眼看着前方,战马慢慢提,待他马提至最快时,旭子已经把一个吐蕃骑兵挑上了半空。
骑兵冲锋会与许多敌人依次擦身而过,但与每个人的碰面时间都很短,只来得及刺出一朔,挥出一刀,甚至一刀都来不及。
这时精妙繁琐的动作是来不及用的,简单直接的突刺挥砍最有效,防守只有本能的低头扭身。最有用的是枪锐刀利和够猛够快,最管用的保命手段是头盔铠甲以及运气。
烦了微微俯身随着战马起伏,度提到最快,尘土沙砾不断拍到脸上,让他不得不眯起眼睛,前边喊杀声和惨叫声震耳欲聋,还有乒乒乓乓的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前边队列正慢慢变成三列纵队,这代表敌人在侧面,烦了忙控制战马跟着变换队形,好在阵型转换还算顺利。
嘈杂声更近,许多无主战马从身旁闪过,烦了听到身下一声脆响,就像一脚踩到了螃蟹壳子,也不知道被踩的是哪个倒霉鬼。
一个吐蕃人极靠近,手里没有兵器,不知道是不是留在某个安西兵身上了,前边的老兵一朔刺出,竟被他一个后仰躲了过去,刚直起身子,正撞到烦了探出的长朔。
朔锋借着马力轻松的刺进了小腹,那人穿着皮甲,可烦了没感觉到一丝阻力,甚至比操练时刺木板还要轻松,两马交错间,长朔顺利拽回。
“不难……”,还没来得及高兴,半条胳膊从天下而降正砸到身上,刚一抬头,一根长矛竟迎面扫来,下意识举盾低头,长矛擦过圆盾出难听的摩擦声。
长朔再次斜指,看准越来越近的一个吐蕃壮汉便刺了过去,再次成功的刺进身体,那壮汉却伸手抓住了朔柄,还在愤怒的瞪着自己,两马交错,烦了拽了下却没能拖动,只得放弃,一根棍棒正劈头盖脸的向他砸下来。
急忙歪头躲避,却还是慢了一点,烦了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响,待他回过神,现头盔已不知去向,前队正在向左转弯,这时他才知道,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冲阵完成了。
队列转弯间他看到了最前面的旭子,他全身都是血,眼睛里正闪着光,老刘那条朔的朔锋比他的眼睛还要亮。
这一阵冲的恰到好处,近百名刚集结的吐蕃骑兵被再次冲散,还留下了几十具尸体。旭子率领一旅没回马再冲,而是沿着水潭边杀向了东边。
这支吐蕃兵马绝对是精锐,在最松懈的时候被偷袭,他们马上用战马迟滞敌人度,并快组成步阵防御。
刚集结好的骑兵被张三杀了个回马枪,损失惨重之下竟然能舍弃部分人马,拉开距离重新集结起反击,然后与一旅进行了一波凶悍的对冲。
可惜的是,他们遇到了更精锐的安西兵,郭旭现东边的骑兵正在向东南转弯,他立刻决定沿向东起进攻。
那支骑兵本打算继续与一旅冲杀,刚调转队形向北,二旅已经自西边冲了过来。
与此同时,北边的一旅同样没选择回身,而是直接向西冲了过去,张三和旭子不约而同的率军绕着水潭跑了半圈,而水潭边的骑兵还在疑惑的看着二旅越跑越远。
烦了确定二人事先没商量过,可这打着打着忽然换对手,这是什么天马行空的鬼才战法?
二旅变换成一个宽的锋矢阵,从侧面狠狠撞进了吐蕃军中,烦了手里没了长朔,只能抓起投矛准备好,然后看准一个穿铁甲的奋力投了出去。
他没来得及看到底中了没有,因为眼前全是惊恐的吐蕃骑兵,来不及多想,拔刀向一个人的侧身划了过去,一条左臂轻巧的飞上半空,那人惊恐大叫,断臂处白色的骨头和粉红色的肉十分鲜艳,大股鲜血正喷涌而出……
由于是横着穿过,这次时间要短的多,很快便已透阵而过,吐蕃骑兵直向北边冲去,侧面被袭时如果强行转向,队形会更加混乱,损失也会更大,最明智的选择是加向前,脱离攻击。
旭子带着二旅再次转弯向北,追杀吐蕃骑兵身后,而一旅已经从西边那队倒霉的骑兵阵中杀了过去,正沿着水潭向南,那队残兵学乖了,没在原地等,正纵马跟在他们后边……
贼人总共还有不足四百,两百步军仍在守护他们的主将,骑兵却只剩下一百多人,分成两队。
烦了跟着前面老兵转弯向西的时候,与那队小股的吐蕃骑兵正好隔水潭相望,而一旅此时也正与大股的骑兵方向相对。
安西两个旅,吐蕃两股骑兵,四帮骑兵都在围着小水潭转,都想追上前面的敌人……
“这一战足以载入史册了……“,场面实在是诡异,让人忍不住想笑。
一条双石投索正贴着地面飞过来,恰好缠住战马前蹄,烦了猛的飞了起来,越来越高。
他忽然想起一歌,“我要飞得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