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他是如何动作,早已结成死结的线带不知不觉就在他手上乖乖听话。
这真是十分灵活的一双手。
宋思弦不知为何,脑海里忽然想到的是被这双手抚过后,轻微颤的身体……
额头上骤然一痛,他屈起手指弹了一下。
“愣着干嘛?”
“哦哦哦——”宋思弦立刻回神,将他衣服脱下,又去解开绷带,隔了一宿,伤口往外渗出了,绷带上有血迹还有脓迹。
她盯着绷带看了一眼,抬手又摸了下,这还不够又要凑到近前嗅——
手被人拉住:“干什么?”
宋思弦却推开了国舅的手,果然再次嗅了嗅,脓迹血迹的味道不消说也知并不好闻。
见她如此,国舅惫懒的神色忽然正经了起来,他原本慵懒的眼神也瞬间锐利了起来。
“有古怪?”
宋思弦点头:“大人被刺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感觉?”
沈云州回忆了下,“遇刺什么的,对于平常百姓来说,可能是大事,但是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稀松平常,就跟今天吃饭了么喝水了么一样,见到的次数多了,也就不足为奇了。”
“若是说奇怪,当时似乎有人在人群里喊了一声。”
宋思弦闻言笑了,“大人,难不成这刺客是属靳柯的?”
沈云州没理解宋思弦的意思以及笑点:“何故?”
“刺杀人之前还要开个演唱会,昭告天下一般,风萧萧兮易水寒,我要去刺杀秦王不复还……”
国舅无奈笑了笑,随即眼睛微微眯起:“你的意思说,其中有诈?”
“只是觉得蹊跷,这个伤并不严重,但是伤了国舅大人,可见背后之人也是用心良苦。”
“伤口有古怪?”
“有毒。”宋思弦如实说道:“此毒无色无味,却是慢性毒药,饮食上也有忌讳。”
宋思弦奇怪道:“若是想杀您,那为何不下剧毒?”
沈云州哂笑道:“毒杀当朝国舅,陛下势必会严查,到时候幕后之人恐承受不起雷霆震怒。”
“可如今刺杀太子又伤了您,就不怕被追查了?”
“毕竟是未遂,不一样。”沈云州淡然一笑,眼神闪过冷意微微眯起:“不过在我这里,既伤了我,便没什么不同。”
宋思弦看着温文尔雅,笑容从容的沈云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感觉莫名的瘆人。
国舅大人长得好,若是怒起来,更是好看。
可有时候笑起来,就觉得有些瘆人,尤其是似笑非笑的情景。
宋思弦腹诽了下,也不知道哪个倒霉鬼,全家上下要猫不留了。
“怎么?”沈云州抬眼扫来,“可能医治?”
“治当然能治——”宋思弦对蛊虽然不懂,对寻常的毒倒是不怕。
“医毒不分家,所谓的毒,找到了对症的解药,慢慢化解便是。”宋思弦说着,提笔就要写方子。
“胡二——”沈云州开口唤胡二去抓药。
一盏茶的时候,胡二就提了药回来。
宋思弦今日本想去凝香家,看看她爹以及那个乞丐。
刚要告辞离开,却被沈云州唤住:“这药,你亲手煎服,你开方,胡二取药,你熬药,中间不假手于人,若是中途出了岔子——”
“胡二是我信重之人……”
宋思弦盯着沈云州的脸,他后面的话虽没说完。
她却瞬间秒懂。
若是出了岔子,胡二是他信重之人,自然不会坑害他,那么他只追究她。
宋思弦忍不住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暗暗骂了自己一句。
让你上药,多嘴干什么,摊上事了吧。
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