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川立刻觉了不对劲,果然,她藏在怀中的东西赫然出现在萧洵安的手中,那条扭得像只河虾一样的编绳。
实在丢人!
“狡诈!”她骂了一句,伸手去抢,可萧洵安笑着将它往身后高举,黎川够不到,抢了几次没有得手,但两个人的身体却越靠越近。
萧洵安又趁机轻啄了一口黎川柔软的脸颊,收回手来,把编绳递给了她,将她圈在怀里。
“就是为了这个,将我关在外头?”
黎川靠着萧洵安的胸膛,用手捋直弯弯扭扭的编绳,“我总怕到了京都以后,不能时时在你左右。编绳的娘子说,青丝绕心寄相思,五彩龙鳞护安平。我就想编一根赠你,却总是不得要领。”
萧洵安伸过手去,“一定是因为没有人帮你牵绳,才会歪扭。来,我来。”然后拉着青丝绕的红绳,将它抻平,“看,是不是好多了。我抻着,你继续编吧!”
黎川看着萧洵安手里那截“河虾”,有些好笑,“那我可是会编很久哦,你能举多久?”
“你一直编,我就一直举。”萧洵安很自信地贴着黎川的耳鬓说。
“当真?”
“当真。”
“那……我要拆了重新编。”
“随你喜欢。”
“好。”
“可你编了一下午真舍得拆?”
“编错了不能将错就错,否则会很难看,自然得拆了重来。”
“好吧,随你。”
萧洵安抻着缠着青丝的红线,黎川被他圈在胳膊里,认真地一根一根编起来。
亲眼看着黎川编绳,萧洵安才终于知道她为什么忙了一下午,编出来个河虾来。
“好像不是这一根,应当是红线。”
“哦哦哦!对!”
“错了,黑线。”
“啊对对对!”
“黄线。”
“哎呀!怎么又错了!”
眼看黎川又要失去耐性,逐渐急躁起来,萧洵安找了个可夸的点,“中间这一根绕的很好,你没编过,怎么会这么熟练?”
黎川皱着眉,咬着嘴唇认真鼓捣着那十根线,艰难地搭话,“手法类似……缠弓弦……所以……会绕……现在像是……织布……”
“黑线黑线!”
“知道了!”
元清坐在床榻上,看着从房顶滴下来的水珠,一滴一滴敲着木头的地面。深深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绕过水滴,走出房门。
一轮明月在宽广的江面上映出粼粼波光的浪涛,像是银色的巨龙,在水面遨游。
恰好李宣从廊上过,元清叫住了他,“小将士,我这房漏水呀,上头怎么了?”
李宣挠挠头,“啊?王爷先生挪到这间住了,该是洗漱的水撒了。这个时辰……也不好打扰,要不,我给道长找个盆,接着点?”
元清听了摆摆手,“罢了,见小将士常在先生身边,先生日常可有什么特别的喜好?”
李宣虽然年纪小,可毕竟是王爷身边混了好几年的,怎么不知道这些人情世故,于是说,“先生一切都是王爷亲自料理,我们也不敢乱打听的,王爷安排什么,我们便做什么。”
“哦~”元清算是听出来了,李宣这是拿着萧洵安压他,可他自然是不怕萧洵安的,又问,“先生跟着王爷,无名无分的,有没有谁说什么闲话?”
听他这样说,李宣脸上浮出明显的不悦,“先生旷世之才,是王爷的军师,王军上下皆以国士之礼待先生。王爷与先生之情意,更是天赐良缘,非我等能够妄议,还请道长慎言。”
元清却笑了,“小将士好较真,先生是贫道的师妹,我自然是望着她好的。你可别将我视作仇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