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生居
今日不知为何,江离的心中有些烦躁,连早饭也显得没什么胃口。
站在屋檐下,顺着右前方看去,目光穿过几根不大不小的柱子,落在河面上,心绪有些不宁,总觉着将有什么不好的即将事发生、或者已然发生。
院中的黑大个墨将,像是格外有精神,也不见他用什么术法,仅凭一身蛮力,提着他那杆黑枪正不停舞动着,在风中“呜呜”作响,吵得人耳朵疼。
回过神来,江离皱眉看着他,似乎在因为他打搅到了自己看风景的心情而不悦。
这时,江月走了过来,有些调侃地对江离说道:“阿离,怎么了,是不是青儿调皮,又惹你生气了?”
听到这个称呼,江离忍不住嘴角微抽,不过看来对方心情不错。
看着江月的样子,他不禁想起,小时候那个时常推着自己四处跑、看见新奇玩意儿便不停喊着“阿离、阿离”的那个小丫头。
随后,又假装无奈地道:“我说月儿,同你讲过多少次了,莫要如此喊我,你我皆非当年的小孩子了。”
“怎么!昨夜说过的话,转眼便忘了?这就已然开始嫌弃我了?”江月看起来有些佯怒,与平日的“冷傲”不同,此时看上去要更为“正常”些。
当然不曾忘记!
江离昨晚,对着灵牌说了一堆“保护、照顾、疼爱妹妹”的话,怎么可能轻易忘记,可是眼下二者并无关联。
虽然有些无奈,但与那个
冷漠的性子相比,他自然更喜欢她此时活泼俏皮的样子,当即顺从道:“好好好,你高兴便好,真拿你没办法!”
“晓得就好!只要我乐意,即使再过一百年,同样这般喊你。”听起来,她好像有些格外地开心。
事实上,她的确很高兴、也很得意,更知道这位“便宜哥哥”从小就让着自己。
抬头看向远处天空,她在心中默默说道:爹、娘,放心吧,我和哥哥一切都好!
“黑大个!你受什么刺激了,一大早的不让人清净,吵死啦!”
突然之间,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青儿,大喊了这么一句,既打断了二人的沉思,也叫停了耍枪的墨将。
“宁挥三尺剑,莫同女人言。”这是“正常”男子都知晓的道理。
当然,墨将也是“从善如流”,一声不吭地提着黑枪走到屋檐下,随手取了块绢布开始不停擦拭着,像是在无声表达他的不满。
看着他的样子,江离有些好笑地说道:“昨天老三来过了,刚入虚境便跑来炫耀,还出言挑衅墨大哥来着。”
“原来是“什方”那个花和尚,虽然他修行的功法来头很大,但墨将大哥的无名功法也非比寻常,真要动起手来,臭和尚讨不了便宜。”
她像是对两人所修行的功法都有所了解,并且对二人对实力作出了相应的评价。
而在一旁的墨将,听了则是有些得意,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心里必然也是极为
高兴的。
想来,他也认为自己很厉害,起码比和尚要更厉害些。
“说起来,墨大哥修行的功法当真奇怪,竟全然不分境界,与人打斗也全靠一身血气,不过可惜,他也无法记起,究竟是如何得到这门功法的!”
对此,江离也感到有些疑惑,不过,说完之后,好似又想起了些什么。
他突然坏笑着对江月说道:“对了月儿,昨日三弟在院中,聊起我们三人年幼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江离“眉飞色舞”地不停说着,并且越说越是起劲,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当事人”正恨得咬牙切齿的模样。
墨将在旁边听着,嘴角微微抽搐,甚至都忘记了继续擦拭,心想:这小子,还是这么损,真够“坏”的!
而一旁的青儿,也早已听得目瞪口呆,嘴里都快能塞下她的粉拳了。
知道先生“够坏”是一回事,亲眼看见、亲耳听见又是另一回事,这让她对自家先生有了一次全新的认知。
同时,心里不禁为她的三爷默哀,她都能想象到,下一次与三爷见面时,对方的惨样。
她深知,三爷修为虽然长进了,却未必能敌得过自家小姐,而且,恐怕越是还手下场便越惨,小姐生起气来,那是相当可怕的。
与她此时所想稍有不同,江月实在听不下去了,已然到了“暴走”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