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虽然也白净,却没有云初月娇嫩。凌星遥甚至能看到她虎口处有一层薄茧。
他知道这是因为经常握剑的缘故。
相较以前的沉默软弱,现在的孟棠要开朗坚韧很多。
就如同是一株向日葵,无论何时看着她,总是那么的明媚有朝气。
哪怕就是偷听这样的事,在她做来,非但不会招致他半点的反感厌恶,反倒还会觉得她很磊落坦荡。
凌星遥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不然刚刚怎么看到孟棠走远他竟然还是会跟了过来
想到刚刚自己做出的举动,凌星遥内心复杂。
不过在孟棠越来越用力拽他衣摆,以及眼神毫不掩饰的越来越凶狠的情况下,最后他还是矮身蹲在了孟棠身边,同她一起偷听。
孟棠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这家伙差点就连累她也一起被人现了。
定了定神,孟棠松开紧握凌星遥衣摆的手,低头透过那片不大的缝隙往下看。
就看到云修柏和云初月两个人正坐在桌旁。
云修柏拎壶倒了一杯茶水给云初月递了过去。云初月接过,双手虚虚的握着杯壁,低头不说话。
先是云修柏在说话。
絮絮叨叨的问云初月当初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她离家之后爹娘是如何的担心她,他们又如何的遣人到处找她,但一直都没有她的半点消息。
又问她如何进的明华宗,现在修为如何,这两年她在外面过的可好,有没有受欺负之类的话。
总之一看就是个绝世好兄长。
云初月就是抽抽噎噎的一直哭。
说修炼的苦;说下山历练之后在秘境中她一个人待了好几天,害怕的只会哭;说她被墨霄抓了,没有人救她,她怕的心胆俱裂;说崔曜抓了她,要将她炼成丹药救宋青雪。她被绑着躺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崔曜升火,感觉自己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说到后来,她趴在云修柏的肩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云修柏见了她这个样子,只觉得如同有人拿着刀子在割他的心。
还是把钝刀子。一抽一抽的痛。
妹妹从小就是他看着长大的,她稍微摔一下全家人都要紧张心疼半天,但是这两年她竟然在外面吃了这么多的苦。甚至还数次险些丧命。
心疼的伸手将云初月抱在怀里,一边轻拍她的后背,云修柏一边温声的安抚着她。
“没事了,没事了,大哥在这里呢。”
云初月哭的压根停不下来。
“大哥,我真的,真的好害怕。当时都没有人救我他们全都不把我当回事我想家,想爹娘,还有你。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们。”
孟棠好想给她一个白眼。
什么叫他们全都不把你当回事你忘了你在明华宗的时候是个如同团宠一般的存在
而且说个实在话,这两年修炼你吃过什么苦进阶筑基也是有枚仙果直接砸你头上,你半点力气都没有废。
至于说下山之后,你遭受生命威胁,说没有人救你的这事。拜托丁乐萱在明知道自己修为不够,过去只能送死的前提下,人家凭嘛还得救你
合着就你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槽多无口,孟棠也懒得去管云初月的三观。
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凌星遥。面上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看不出点啥来。
也许这会儿他也跟云修柏一样,在心疼云初月受的这些苦
孟棠继续低头看室内。
云修柏还在安抚云初月。
但安抚着安附着,他自己反倒气的面色紫涨了起来。
“那个墨霄,还有那个崔曜,他们两个竟然敢觊觎你的性命我赤霄城绝对饶不了他们”
“我即刻下令,让各处暗桩伺机取他们两个的性命”
孟棠心想,你们赤霄城要是真的能杀死墨霄,那我绝对要买一大车的炮仗烟花到你们赤霄城放上个一整夜去。
至于崔曜,孟棠并不担心。
崔曜本身是个好人,只会救人,从没有杀过人,那会儿他会那般做实属事出有因。既然宋青雪已经死了,那他往后自然不会再执着于云初月的通玉凤髓之体炼成灵药可救人的事。
而且当时云初月也明白的说过,她已经原谅崔曜了,不会再追究这件事。甚至还劝他继续在人间历练,写一本能流传后世的医药典籍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