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架上的烛火在燃烧,偶尔穿堂过的风将火苗吹的一晃一晃的。
屋子里静悄悄的仿佛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族长?”
站着的正是越族大长老仓木。
在他面前坐着的是个面相威严的灰袍老人,此人正是越族族长东方桑杰,身边站着个与他长相有七分相似的中年男人,此人乃是族长嫡长子东方白。
“杜家军被屈南骁的军队打得节节败退,如今正蛰伏在珠崖一带养精蓄锐。”
东方桑杰沉默半晌,忽然低沉地开口。
“我已经派人去给杜威送信了,这几日先派人去打探屈南骁这支队伍的虚实。”
听他之意似乎执意要和杜家军联合应敌了,仓木一时面有难色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还没开口,就又听东方桑杰接着说下去。
“屈南骁率这点人马就想来救程照通,未免也太不把我越族人放在眼里,老夫定要让他有来无回。”
东方桑杰一副势要将屈南骁等人一网打尽的豪情壮志。
“父亲,孩儿觉得举全族之力去帮杜家军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东方白不赞同地开口。
“大白休要胡言。”东方桑杰摆了摆手,不愿听他多言。
“父亲。”东方白却打定主意规劝,“如今大梁国祚稳定,杜威还想凭一己之力推翻大梁未免异想天开,父亲再不回头,是要拿全族人性命去给他人做马前卒吗?”
东方桑杰被儿子说得脸色沉了下来,“杜威也算一代枭雄,若非时运不济,以他的能力与大梁皇帝平分中原也未可知。”
东方白神情愕然,他才现在做春秋大梦的人原来是父亲。
“父亲如今还看不清楚形势吗?杜威根本就不是屈南骁的对手,我越族人远离俗世多年,从不参与外界的纷争,父亲何苦……”
他还要再劝,东方桑杰却不愿再听。
“为父主意已定,大白你别说了。”东方桑杰内心烦闷,觉得儿子不能理解他的苦心。
他并不想一辈子待在深山老林里,他也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越族的存在,他想走上顶端接受世人的膜拜。
东方白眼里有失望掠过,却也只能闭口不言。
仓木一直在旁静静看着父子二人争执,直到父子二人结束谈话,他才暗自叹了口气。
他内心里还是希望东方白能够说服东方桑杰的,奈何东方桑杰逃过执迷不悔。
夜更深,林子里静寂无声。
营地里军灯高挑,篝火连绵,巡逻的士兵整齐有序。
一束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营地,他避开巡逻的士兵,悄然摸到了一个营帐后方。
营帐外两名士兵把守,丝毫未察觉身后悄然而至的黑影。
只见黑影手起刀落,士兵都来不及哼一声就软倒下来,另一名士兵这才觉同伴被人一招毙命,正要呼喊,眼前却刀光一闪,匕直直射中他的喉咙,他不敢置信地捂着脖子砰然到底。
黑影自暗处现身,原来却是甘俊。
他掀开帐帘入内,见到惠芽被绑在柱子上,披头散的几乎看不清容貌。
“惠芽!”
甘俊疾步过去,手正搭在惠芽胳膊上,惠芽忽然动了,手臂翻转,瞬间就扣住了甘俊的手腕。
甘俊这才看清对方的脸,眼前之人哪里是惠芽,分明就是沈家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