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在邹庭的手机上看了那个女孩的照片,她笑得明媚至极,可干的却是阴沟里的勾当。
祁墨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看了一眼林辰腕上的手表,“几个小时?”
林辰抬手看了一眼,举起手掌跟祁墨对击了一掌,“八小时破案!”
两人走过场似的击了一掌之后又回到那个愁云惨淡的模样。
八小时破案的战绩没有在他们心里留下一丝成就感,因为一朵刚要盛开的花刚刚逝去,他们的荣耀不应该是由一条生命来换取。
“哎!”林辰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叫起来,他举了举指尖的香烟,“你不怕二手烟啦?”
祁墨垂眸看着那个飘出丝丝烟雾的红点,忽然伸手夺过来重重地吸了一口,结果当然是成功被呛到,扶着墙咳得惊天动地。
林辰惊得下巴都掉了,帮他拍着后背,“哎哎哎!你还说谁呢?我看你比我激动啊!”
“这玩意儿到底有什么好?”祁墨把烟丢还给他,因为剧烈的咳嗽眼底积了一滩水雾,脸上也胀得通红。
林辰笑嘻嘻地接过来咬在齿间,“又不能吸毒,只能靠它解闷了。”
祁墨一记眼刀放过去,林副队长意识到自己又触了他的逆鳞立马闭了嘴。
“我还有事,你善后。”祁墨夺了林辰嘴里的烟丢进一旁的垃圾桶,“少抽点!实在心里不舒服找我喝酒!”
“得嘞!我还想多活几年!”林辰一改方才的惆怅模样,笑嘻嘻地回道。
祁墨刚出警局大门就在门口碰到正在扫共享单车的张俊宇,随手摇下车窗问他是不是要回家。
他正准备去邹庭说的那家位于古地驰广场的“夜幕”酒吧,他记得张俊宇租的房子跟古地驰是同一个方向,如果是的话能顺路捎他一段。
张俊宇顿时喜笑颜开地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座,边系安全带边道:“谢谢师傅!”
“哎哎,打住,我可没说收你为徒啊!”祁墨难得有些急躁地踩下油门,嘴上却还在开着玩笑,“再说了,拜师岂是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怎么着也得大摆一桌吧?”
张俊宇原本只是单方面厚着脸皮开玩笑,没想到听祁墨说这话的意思是真的有心收他为徒,顿时笑得更欢了——
“摆摆摆!明天就摆!我请全队吃饭!顺便庆祝一下顺利破案!”
祁墨勾了勾嘴角,“你可别,我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哎,对了师傅,今天的案子我有一个疑问。”张俊宇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祁墨的神色。
祁大队长就给了他简洁的一个字:“说。”
张俊宇心安了,立马问道:“你说邹旭既然知道血迹被擦除过后还是会被验出来,为什么还要留下他家里的那个奖杯等着我们去查呢?”
正好碰上70秒的红灯,祁墨挂了n档耐心地跟他解释——
“因为那个奖杯对他很重要,从他对他弟的要求能看出来,他是一个极其看中荣誉的人,所以所有的奖状和奖杯对他来说都很重要,几乎可以说是一种他活着的证明,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他认定了他布置的‘第一现场’天衣无缝,根本想不到我们还会去到他家里找凶器。”
张俊宇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那说到底,还是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咱们呗!”
“那还得是多亏了沈法医啊!”祁队长从来都不是一个贪功的人,功劳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队长你就在前面的路口放我下车就行了,还有一条小路我自己走进去。”张俊宇点亮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提议道:“时间还在,不然我请你吃个夜宵吧?”
“不了,我还有事,下次吧。”祁墨在路口稳当地停下车,看着张俊宇下了车,嘱咐道:“明天你也别张罗了,等你涨工资了再请不迟。”
张俊宇感动脸:“那好!谢谢队长!路上开慢点!”
祁墨点点头,猛踩油门直接往古地驰广场而去。
偶遇
古地驰广场分为两个部分——
前广场是休闲娱乐的地方,宽阔的广场上有许多滑滑板的年轻人,也有在一起遛狗的狗友,组临时乐队的吉他手。
后面则是一条灯红酒绿的酒吧街,林林总总大概有一二十家,清吧占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便是迪吧。
迪吧是什么地方?
充斥着摇滚乐的热浪和暧昧不清的肢体摩擦,狂躁的氛围使人意乱情迷,最容易让心怀不轨的人钻漏洞的地方,说它藏污纳垢也不为过。
而“夜幕”酒吧是这些酒吧中规模最大的。
祁墨从挑高的大门走进去,瞬间被五颜六色的射灯晃得眼花缭乱,炸裂的鼓点仿佛直接敲在他的心膜上,让人有种心跳加速的错觉。
但他相信这绝对不是气氛最热烈的时候,因为此时舞池里的人还很少,大概是时间还早的原因。
待了不过一分钟,他便受不了退了出去。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认为自己现在回去洗个澡再过来可能差不多赶上“高峰期”,于是又原路返回。
祁墨的车停在古地驰广场对面的临时停车场,他走到斑马线旁正好对面显示的是绿灯,于是便没有顾虑地径直往前走。
这时耳边忽然响起轰鸣的机动车引擎声,夹杂着劈裂的风声呼啸而来。
祁墨自认反应速度非常快也只是堪堪躲过,腰部一拧卧倒在地上打了个滚,头部险些撞在马路牙子上,明显的痛感从手上传来。
“嘶——”
祁墨坐起身看了眼擦破一大片皮血肉模糊的小臂,暗骂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骂到一半又觉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