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个废旧的玻璃瓶装起来,放在书桌上。
哪怕是在写字期间,也会偶尔抬起头观看,或是敲几下玻璃瓶的外壁。
听着杏核撞击在一起的声音,陈文止眼里荡漾着笑意。
他只是不会玩,又不是傻。
苏木背地里做的小动作,他全部看在眼里。
有些无奈,他是想体验一下,也没必要非得赢啊。
郁闷之余,陈文止心里也是窃喜的,哪有人会不喜欢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呢。
忍不住又敲了下玻璃瓶,笑意浮上眉眼。
苏木现在没在陈家,她刚刚趁着天没黑,回阿婆家整理杏脯了。
不想,回来时看见一个熟人。
“哦,所以说了这么多,你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喽。”
“我……”李鸣一口气憋在心口,想反驳又没有任何借口。
苏木说的没错,他的确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他之所以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还是因为妹妹李鸢在父母面前阐述一切的时候,说漏了嘴。
父母因为伤心和心痛没有听清李鸢及时止住的话。
反倒是站在门边的他,听了个真切。
那时他才知道,原来这一切事情的后面,竟然还有另一人在操纵。
就因为这个人,他妹妹的身体急剧下瘦,整个人都变得郁郁寡欢的。
父亲认为导致这一切,是他自己教导不严的结果,为此还特意开一场会,阐述自己的不足和歉意。
母亲也过得不好受,多日未去上工,一个人在家中失落、忏悔了好久。
她对自己犯下的错也是悔不当初。
直到前两日她才想开,没办法,日子终究得照过,她也只能收拾心情去上工。
“你看,你也不知道,过来找我起不到任何作用。”苏木打断李鸣的思绪。
忙碌了一天,有些乏力,苏木后退两步,身体倚靠在苏家的院门边。
双手随意插在口袋里,眼睛定定地望着某一处,若有所思。
李鸣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他今日所说的,苏木早已心中有数。
也是,陈文止这次伤得不轻,她那样一个人,怎么可能让这件事情善了呢。
她能不殃及李鸢,自己就应该高兴的。
苏木……
就像李鸢和他说的那样,在她的心里,陈文止好像真的很重要。
看着靠在一边,从没有正视过自己的苏木,李鸣垂下眼眸。
他想起育苗时,明明陈文止做得每一件事,都踩在苏木的雷点上,却完好无损。
种玉米那会儿也是,嘴上说着不饶人的话,又总是第一时间走回去帮忙。
他真傻,早该看出端倪的……
但话说回来,他还是要感谢苏木,这么多年间,虽说挨了她不少无缘无故的楱。
但她也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
不论是被小混混们打那次,还是在玉米地里自己被蛇咬伤,她一路把自己提提溜到卫生所的事。
他都记在心底,不会忘记的。
“嗯,你说的对。”李鸣哑着嗓子回道。
既然想说的话,苏木已经提前知晓,他也没有在这里继续留步的意义了。
李鸣和苏木颔道别,转身离开。
不知是否临近傍晚的缘故,李鸣看起来有些萧瑟,连带着他的身影都显得孤独,脸色比平日里要白上一些,反而衬得他眼眸漆黑,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但,那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苏木姿态散漫地抄着兜,与之擦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