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你说是公家派人动的手?”
张新飞很是疑惑,有些不敢相信,看向谢朝晖。
“是不是公家人打砸不清楚。”谢朝晖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不要和公家作对。毕竟这修路是公家的事,惹恼了上面的人,也没得好日子过。”
“老人家,那天打砸时你亲眼目睹了吗?”
王霸微微皱眉,轻声询问道。
他的目光紧盯着谢朝晖,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找到一些线索。
谢朝晖点点头,又摇摇头,沉默不语。
王霸和张新飞对视一眼,看出谢朝晖是有顾虑。
于是,张新飞开口道:“老人家,请您放心,这里没有其他人,您可以安心地把想说的话告诉我们。我保证您所说的一切都将被严格保密,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所以请您放松心情,不必担心会受到任何威胁或影响。
谢朝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做着思想斗争。
然后,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确实看到了那一幕。
王霸两人心中一喜,脸上不动声色。
张新飞继续追问“那您能告诉我具体生了什么事情吗?”
谢朝晖浑浊的双眼微眯,回忆起来。
他缓缓摇着头,声音低沉““你们看看这屋里被砸的,哪是人干的事?当时正是早上,来了一部没挂牌的卡车,下来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冲进阶斌家,二话不说就开始打砸。我正好在田里忙活,远远地就听见这边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还有人的叫喊声。我心里一紧,想着怕是出事了,连忙放下锄头往这边赶。但等我赶到的时候,只看到阶斌家一片混乱,十几二十个后生在谢阶斌屋里,手里拿着棍棒,见东西就砸。阶斌他们一家子哪见过这阵仗,吓得躲进卧室里不敢出来。可那些人哪管这些,边砸还边骂,说什么‘不识抬举,耽误大家的好事’。阶斌站在卧室门口挡住不让他们进去,被棍子打倒在地,又砸开卧室门,进去对着秋英妹崽又是一顿暴打……”。
说着,谢朝晖指了指不远处一块被砸得变形的门板,那里还依稀可见血迹斑斑。
“阶斌他娘,连凤嫂子为了保护儿子,硬是用身体挡了几下,结果……”
谢朝晖的声音哽咽了,眼眶泛红。
王霸和张新飞两人听着,怒火中烧。
张新飞手中的笔却迟迟未能落下,似乎连笔尖都在为这不公而愤怒。
“见打死人了,这群凶徒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棍棒,脸上却无丝毫悔意,反而嚣张地吐着唾沫,骂骂咧咧,说什么不识好歹的东西,还以为自己多能耐!告诉你,在来阳这地界,还没人能管的了他们!有种就去上告。这话是为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说的,真是太嚣张了。”
谢朝晖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声音都在颤抖,满腔愤慨。
“临走时,他们更是说他们的老大是……”谢朝晖突然停下,眼中闪过一犹豫。
王霸忙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谢朝晖的手背,温声劝道“老人家,您别怕,您放心说,今天咱们就是聊聊天儿,了解一下情况。您尽管放心,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用害怕。我向您保证,这次谈话绝对保密,不会给您带来任何麻烦。那帮人的老大究竟是谁?”
谢朝晖的眼神在王霸坚定的话语中渐渐有了些许光芒。
“他们说自己的老大,是……是南征乡的潘智兵,不过市里还有个更大的靠山,是个大官,叫什么名字我忘记了,当时在外面听的不是很清楚。他们走时,还特意提到了这个名字,警告阶斌一家别自找麻烦。这个大官名字我忘了,但是潘智兵我们大多都认识,他是从我们乡里调过去的,以前我们都觉的这个年轻人是个好官,没想到啊……”
谢朝晖又是一声叹息,有些悲愤地继续说道:“连凤嫂子死的冤啊,送到乡卫生院,医生看了一眼,说不用抢救了,已经没气了。阶斌和村里人抬着连凤嫂子的尸体去乡政府喊冤,直接被派出所的抓起来给关了一天,你说这算什么事,自己老娘被打死了,去喊冤还被抓起来,凶手却逍遥法外。连凤嫂子的尸体也被公安放到卫生院冷柜里锁了起来,死了都不得安生啊……。”
谢朝晖说完,眼眶都湿润了,他用手擦了一下眼角,继续说道“都是乡里乡亲的,又挨着住,街坊邻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关系还是不错。”
他顿了顿,接着说“可是没想到,这连凤嫂子就这样被人活活打死,两位领导,你们可得给谢家申冤啊!”
王霸和张新飞对视一眼,谢朝晖所言和控告信一致,看来信中内容不是作假,接下来的重点就是要查行凶者所言是否属实。
“老人家,感谢你的配合,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谢家的冤屈会得到解决的。此次聊天我们会严格保密,当然啦,您也得答应我一件事,就是不能把今天我们过来的事告诉别人哦。这也是为了保护您自己嘛。万一走漏了风声,那些坏人可就更难抓了!怎么样,您能理解吧?那就谢谢您啦!”
张新飞上前一步,握住谢朝晖的手,说完,两人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