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里也没什么好说的,南宫行打开车门,一只脚都踏上去了,却顿了一下,又折了回去。
南宫行想起那次拍卖会上姜糖的眼泪,他缓缓吸了一口气,为别人的悲剧难过。
“如果我是你,我就找把刀,划开肌肤割破血肉,在这些东西吞噬我之前,连根带骨砍断。”
“说的容易”纪灼气血不稳一把扯住了南宫行的领口,他双眼充血哑着嗓子吼了出来。
“像你这种大少爷又懂什么?养尊处优惯了,对别人指手画脚这种事情做的很熟练是不是?如果不是没有办法,谁愿意成为一个怪物!”
纪灼声嘶力竭,一个拳头就要砸过去,却被南宫行堪堪拿掌心挡住。
纪灼猛的抬头看到这人黑色眼眸动了动,南宫行用另一只手把放在自己灰色领口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家庭并不是万能的挡箭牌,只有无能者才会听之任之,把一切都推给那些无法改变的东西很简单。”
他的声音很低:“可人活一辈子,要一分一秒往过捱的话,日子还长得很,和这些相比,你的家庭又算得了什么?多的是重头再来的机会。”
“呵,站着说话谁不会?无聊的大道理谁不知道?”
纪灼愤怒到最后居然只剩下无力,他像是在质问南宫行,也像是在向命运求一个答案。
“可你他妈的能不能告诉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做到?”
“一刀一刀慢慢割,总有一天会切到根骨。”
“这不可能”纪灼有些乏力,他缓缓松开了手,可他甚至不知道南宫行到底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
“未尝不可”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又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
面对纪灼的质问,南宫行只是又重复了一遍:“未尝不可。”
语毕便开着车从纪灼身侧经过,南宫行一边开车,一边给姜糖去了个电话。
“喂,又怎么了?”姜糖接得很快。
“我告诉纪灼了。”
“什么?”
“挣脱原生家庭的桎梏。”
姜糖听得心惊胆战:“你……怎么?不是,你没事和他说这个干什么,他现在又听不进去,你这不是可着人家逆鳞掀吗?”
“怎么,你心疼了?”南宫行眯了眯眼,语气不善。
对面沉寂无声,良久才传来一声叹息:“算了,这样也好。”
“嗯”
“南宫行”姜糖突然叫了一声,南宫行没应。
“谢谢你。”
“挂了”南宫行不太高兴,总觉得有些东西堵在心口处,很不舒服。
“我还是喜欢你。”
“为什么?”
“这种时候要说我也是,而不是为什么。”姜糖语气里带着些无奈。
“可是,为什么?”
“你自己想。”
话音刚落,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南宫行沉默了,真的开始认真思考。
明明在她离开之前还是正常的,那么姜糖突然说这些一定和自己这通电话有关。
可他只不过是把对纪灼的劝告如实说出来而已。
等等,她说了谢谢,谢他对纪灼说实话?
一定是余情未了,放不下纪灼才对他说这种话。
哄他玩罢了。
南宫行想了半天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他有点难过。
再也不想理她了。
或许纪灼没说错,这个女人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