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怎样的人,陶琢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无力地重复:“嗯,第一个。”
严喻闻言放下手机,翻身过来,一下离陶琢很近,呼吸拍打在陶琢脸上。他沉默片刻,轻声对陶琢说:“单宇和乔原棋不是你的朋友吗?苏越廷、孙亿鸣……不是你的朋友吗?”
陶琢在黑暗中与严喻对视,感觉在严喻的目光里无处遁形,连心跳,陶琢想,连心跳都被严喻听得一清二楚。
陶琢说:“是啊,当然是啊,但是……那不一样。”
陶琢觉得严喻离自己有点太近了,不动声色往后退了退,却感觉严喻也动了动,跟上来,还是那样深深地望进他的眼睛。
“哪里不一样?”严喻问。
“我不知道,就是……不一样。”陶琢说。
“不行,你说清楚……”严喻不饶人,揪住他被子一角。
陶琢立刻拍开他的手,抱着被子把头一蒙,缩头乌龟似的转过去面壁:“不知道!啊啊啊啊你不要问了!”
严喻便在后面捣鼓陶琢:“陶琢,转过来。”
“不转。”
严喻伸手揪住陶琢脑后那一缕微长的头,丝很软,轻轻向后扯了扯,不疼,就是痒酥酥的,感觉在揪小狗尾巴:“转过来。”
陶琢反手过来,一根一根掰开严喻手指,指尖感觉被严喻轻轻握了一下,便迅落荒而逃地滑出去。
“你转过来,”严喻轻声诱哄,“我就告诉你。”
“……我睡着了。”陶琢装死,模仿打呼的声音:“呼呼呼。”
严喻给他气笑了:“不转是吧?”
陶琢不为所动。
于是严喻点点头,很钦佩陶琢的毅力,也翻过身去,片刻后轻飘飘地说:“那你永远别想知道了。报志愿前我都不会告诉你。”
陶琢:“……”
忍者啊,你是忍者吧!
陶琢没那么能忍,立刻甘拜下风,转过来摇严喻肩膀:“我转过来了,你告诉我。”
“睡着了。”
陶琢:“……”
陶琢:“不是你也太能记仇了吧!”
严喻:“我不记仇,我有仇都当场报的。”
陶琢:“你不是睡着了吗?”
严喻:“嗯。刚刚是梦话。”
陶琢真的服了,现自己拿严喻一点办法都没有。
陶琢便在严喻背后翻来覆去地折腾,试图重新吸引严喻的注意力,奈何严喻忍者神龟巍然不动,静静躺在那里,仿佛一座从来不会说话的山。
良久以后,陶琢终于闹困了,喊严喻的声音一点一点变轻,最后头一歪,额头贴着严喻脊背睡了过去。
黑暗里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严喻这才微微一动,慢慢转身。
他在黑暗中垂眼看着陶琢,现陶琢右耳下方有一颗小痣。漆黑的,点在雪白的皮肤上,过于惹眼,仿佛在诱惑着人忍不住要去摸……或者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