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煞吗?”楚羽问。
霍庭燎眉心微皱,牵着她坐在栏杆处,“你是说煞气?”
“是!”楚羽颔首,“小步说这杜家不是鬼气不是阴气,而是煞气太重,你可知这煞气该如何消除吗?小步还说,这是因为府中有人养鬼,可我们查不出来到底是谁在养鬼,一时间没办法处置。这东西盯着晓慧表姐和孩子不放,实在是可恨。”
霍庭燎倒是不着急,“只要没有惹你,一切都好商量。”
“我用幽冥血引了它一次。”这话刚出口,身子骇然一轻,已然被他拽入怀中。
“伤哪儿了?”他冷着脸。
楚羽伸出手指头,“没什么大事,就是破了一点皮,出血也不多。我懂得分寸,不敢太过造次,免得到时候惹来更多的鬼怪,自寻烦恼。”
霍庭燎这才松了一口气,将她受伤的指尖塞进嘴里轻轻含着。出来的时候,指尖完好无损,伤口已经被抚平。
“下次别犯傻,会疼。”霍庭燎低低的叮嘱,“真傻。”
楚羽笑了笑,“倒也不太疼,就是当时吓着了,一下子突然有两个东西拽着我。”
“两个?”霍庭燎凝眉,指尖轻轻拂过她的面颊,然后顺着她的脖颈往下,“你的舍利呢?”如果身上有舍利,那些东西是不敢碰楚羽的,她体内有半颗蛇君元丹,是以舍利在她身上所发挥的威力会更厉害。
“我不忍表姐的孩子受伤,被煞所纠缠,就把舍利带在他脖子上了。”楚羽轻叹一声,“稚子无辜,不管发生什么事,孩子都不该被搅合进来。”
霍庭燎敛眸,他不是不知道,她喜欢孩子。
可是……
“只要你喜欢。”他低低的应着,然后喊了一声,“徐绍。”
徐绍本远远的站着,听得呼唤,当即上前行礼,“公子有何吩咐?”
“把玲珑拿来。”他伸手。
徐绍的手中便多了一个铜铃,霍庭燎将铜铃用红绳拴在楚羽的手腕上,“这是从玲珑塔上取下来的,一个玲珑是一个妖神魂魄,我这个不是寻常的玲珑,乃是昔年蝠妖王的魄精,威力更甚。”
楚羽瞧着腕上的玲珑,“是个哑铃。”
“因为这东西对邪祟特别感兴趣,姑获鸟好吃人魂,但有时候未必能对煞有感应。而这玲珑能感觉到邪祟之物的靠近,越是煞气重,铃声越响亮。平素是个哑铃,关键时候却能护你。这东西是我系上去的,谁都解不下来。”霍庭燎娓娓道来,“可都记住了?”
楚羽颔首,“记住了。”玲珑瞬时消弭于无形。
“你没了舍利,我自然要寻个其他之物与你防身,否则岂能放心。”他如同哄孩子一般,将她抱在自己的膝上坐着,“楚儿,煞之为物毫无感情且穷凶极恶,你莫粗心大意,不可妇人之仁。”
“好!”楚羽点头。
“我修为有所损伤,没办法帮你,你自己一定要注意。”霍庭燎不舍,“还有就是,想做什么想说什么只管由着性子去,不必委屈自己。霍家的事情你可能不太清楚,但不管你闯下什么样的大祸,霍家都担得起。懂吗?”
楚羽笑道,“你是不是有千里眼和顺风耳,我昨夜与人不睦都教你看到听到了?”
“是你自己说的,改日得让人三跪九叩的留你,为夫岂能让霍夫人失望。”他轻叹一声,将头埋进她的胸前。竟如当日黑猫一般的蹭着,惹得楚羽一阵痒痒难耐。
“好了好了,天下唯你最好。”她笑得难以自已,“别闹了!痒!”
他抬头,“霍夫人快要走了吧?”
她颔首,“不回去怕是要惹人生疑,也会教小步他们担心,我这是偷偷出来的。”
“那这样算不算私会?”他问。
“算!”她轻笑着从他膝上头爬下来,“我要回去了,你莫担心。”
霍庭燎点点头,“记得千万别拿自己开玩笑。”
“知道了。”她一溜烟跑出了大门。
霍庭燎一声轻叹,“真拿她没办法。”
徐绍道,“公子莫要担心,有姑获鸟和梓桐,如今还有蛇君在侧,这么多道行加起来还怕什么煞?只不过是找不到煞的本原罢了,只要找到,再强的煞气都不堪一击。”
“好好的人不做,非得养什么鬼,不怕反噬吗?”霍庭燎揉着眉心,“真是吃饱了撑的。”
徐绍抿唇,低低的问,“那这杜家,公子还去吗?”
“自然得去,我家霍夫人都开口了,岂能让她失望被人嘲笑。”霍庭燎轻叹,“左不过得晾一晾,以我霍家的身份地位,不是想请就能请得到的。”
转动着指间的扳指,霍庭燎眉目微沉,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
杜府的正厅内,方远山的脸色不是太好,桌上的茶盏也不知换了多少杯,整个人都坐得发毛。管家急急忙忙的进来,“大人。”
“如何?”方远山忙起身,“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