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承晖殿里,朱万喜正为永嘉帝不召人侍寝而着急。
这都三天了。
皇帝一天不临幸后宫,后宫就失了多少承雨露的机会,永嘉帝正当壮年,这是暴殄天物啊。
而劝导皇帝,是他们做奴才的职责。
“皇上,这是敬事房的人换了一遍的绿牌子,要不要再看看?”
永嘉帝脸上恹恹,扫了一眼木盘里的牌子,便让朱万喜退下,“别再换了,今晚不召。”
朱万喜欲言又止,在永嘉帝的目光下,还是选择了退下。
君心,左右不得啊。
可他跟了永嘉帝这么多年,他明明精力过剩,每日早早起来打拳,却不把这精力播撒在后宫的花朵上,真是浪费。
殊不知永嘉帝却以为,连自己的欲望都控制不了,还做什么皇帝。
他是有需求,而且自从帮先帝统领暗门血滴子,中过阴毒后,那需求就越来越大。
那阴毒虽被他压下去,但每月总有冒出来的时候,五脏六腑便似要烧起来一般,浑身燥热难消,若是此时召人侍寝,那得去掉那妃嫔半条命。
当然,只要他能熬过去,他的功力就会更上一层楼,但也因此,下一回阴毒作,又会比现在这回更难耐。
每月这时,萧衍都会独自疗伤,不会翻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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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柳瑟重生到现在,不知是不是前头一个月躺太久,到了八月,总是难以入眠。
既睡不着,便也不勉强,秦柳瑟披衣而起,走到窗边望着天上的月亮,夜里清盈的空气莹润胸间,心里才渐渐平静下来。
忽而来了兴致,又系了件披风,绕出屋外,往舒月轩后院的竹林走去。
她慢慢踱步,也不知要走去哪里。
沿着小径而行,忽而想起这里有个莲花池,青青时常会来这里采莲收露水,拿回去给她煮了泡茶喝,这便是住得偏僻的好处。
夜里是看不清莲花的,但能闻见草木的清香。
秦柳瑟坐到岸边上,一时兴起,解开披风,铺在岸边,撒开裙子,脱了鞋履,双脚晃晃悠悠地伸进池子里,又采了一片莲叶,那拿在鼻尖轻轻嗅。
萧衍躺在草木药池里看着秦柳瑟,就见清冷的月光洒在她泛银光的幼蓝色齐胸襦裙上,衬得整个人和眼前的画面浑然一体,美不胜收。
画中的美人正半垂着眸,侧着脑袋,鬓间乌散落,纤纤玉手正从池子里折下一支粉莲。
好不惬意。
这莲花池连着一个小圆池,隐秘在竹林中,三面青竹包围,这个时辰,谁也瞧不见里面的小池子里有人正泡在里面。
这个小池子是永嘉帝遍寻宫中找到的场所,以前住在王府,每月这时,他可以去山庄别苑药浴。
他这阴毒,药浴需天地精华日月之光,寻常浴间的药浴是无效的。
只能在天地间的池子里,那药也不是撒进去的,而是池子周围种满药材,便是池子底部,也是种满药材。
秦柳瑟不知自己惹眼的姿态已经被永嘉帝尽收眼底,只满心欢喜享受独有的静谧。
鼻尖满是飘然香味,脚下淌着水,想着这里没人,索性开始踢水。
手里拿着一朵莲花似乎不够,想着再多摘一些,明早让子衿泡了喝也极好。
她绷直脚尖,试探了深浅,边缘的池底并不深,轻易就能够到底部。
池中的莲花坐在岸边摘不到,秦柳瑟不知道中间深浅,想着不要往池中去,就在边边上多摘几支便好。
这般想着,她两手将裙摆挽起,露出一双欺霜赛雪的皓足。
只是这般,便没手撑着岸边往下,秦柳瑟无奈,只能单手去拿裙摆,先掀至膝盖,再卷起,拿在手里。
慢慢滑进池子里,她没在皇城里做过这么出格的事,每一个动作都尤其带着新奇的试探。
期待那种在扬州撒野的感觉,又害怕这幅姿态不适合这个地方。
好在这个地方,肯定是没人会来的,这么晚了,大概也只有孤魂野鬼与她为伴。
这么想着,秦柳瑟舒了一口气,但才刚刚摘下一支莲花,就听见身后有水流哗啦的身影。
秦柳瑟一颗心一下高高提了起来,这声音,是旁的畜生动物,还是有人?
不管是哪种,秦柳瑟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跑。
如果是畜生,被咬伤弄伤就惨了,如果是人,被看见她这衣衫不整的样子,那她真也是没好果子吃。
那声响越来越大,可惜秦柳瑟还没爬上岸边,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抓住,又拽下池子里。
“啊--”
秦柳瑟险些惊叫,但一声惊呼还没出口,就被人捂住了嘴。
那人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扣着她的腰,轻而易举就把她拖进水里。
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