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阳光涌进黑白灰工业风格的房间里,漾起一阵温腻。
床上的男人肩部硬直,紧实的肌肉线条凝起一层薄汗。
未几,他眉头微蹙,骨节分明的手指搭着额头,另一只大掌惯性向下随意揉搓了两把。
当意识到这滑腻的触感与平常不一样时,他过电般抖了一下,于惊吓中陡然睁开了薄薄的眼皮子。
侧身眯眼,一烈焰红唇女子像只八爪鱼一样,牢牢锁住了他的一侧肩头和下肢。
“卧槽,什么情况?”男人大呼,声音暗哑,夹杂着些许睡眠不足的躁意。
女子未着寸缕,肌肤相接处,腻起薄薄的一层汗。
男人平阔的双眉因为这黏腻感和女人残留在他肩头的口水而皱成了难看的八字,他蛮力扒开了女人紧锁他胳膊的手指,语气冷厉:
“醒醒,你他妈谁啊?”
半睡半醒的女人咂吧了下嘴,眼睛眯开一道细缝,嗓音甜腻又慵懒:
“城哥,你昨晚可不是这么对人家的。你们男人啊,真是脱|裤子上床,穿裤子下床,坏透了。”
最后三个字婉转轻柔,如嗔如怨,任何男人听了都会骨头缝为之一酥。
偏偏女人运气不好,遇到了小弟们口中只靠五指姑娘过x生活的边城。
他从胸腔处闷出一声“哼”笑,倏然像打包物件一样将床上扭成麻花的女人用床单缠了个严严实实。
女子哼哼唧唧挣扎,男人耐心耗尽,脸上浮起不悦的神色,烦躁地往后搓了一把银蓝色的头。
胸膛壁垒分明,隐隐泛着油光,在他的动作下,盘踞在肩头的巨龙愈飞扬跋扈。
蛟龙纹身黑灰色调,以绿点睛,目光显得格外凶残,仿佛下一刻就能从他身上脱展而出。
他唇部薄而润,给人一种温润感,眼神却极其凌厉,话如寒霜:
“老子碰没碰你,老子最清楚。我自己的小兄弟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
被裹得只能堪堪活动脖子的女人,因为他的这番话,彻底清醒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好似打翻了的调色盘。
她抬起泛着水汽的眸子,泫然欲泣:
“城哥,你这么说话,也太伤人了!”
边城拖过一张椅子,弓背坐下,黑眸似要在女人坨红的脸庞上烫出个洞一般,吼道:
“昨晚断片了,说,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边城刚才只随意套了个短裤,故意裸着精壮的上半身,用来吓唬眼前这头似鸟窝般的女人。
唬人效果很不错,堪比胆小者误入鬼屋,完全被对面人牵着鼻子走。
女子被他的话震得微微缩肩,她吸了吸鼻子,在阴森的目光下,一五一十将昨晚的情况交代得清清楚楚。
女子的红唇一张一合,边城的脸色却愈来愈难看。
他舌尖轻抵后槽牙,眼睛微眯,几缕丝不合时宜地垂挂于眼前,掩住了眼底的神色。
“呵,臭小子,我看是活腻歪了,”男人向上吹了口气,丝遂乖巧地散落于额际,再配上那薄唇微勾的神态,带出几分不可言说的野性。
紧接着,瞟了一眼瑟缩在床头,抽抽嗒嗒的女人,言简意赅道:
“再哭一个试试,信不信老子马上就把你丢出去!”
女人霎时收声,只敢微不可察的细声哽咽。
见状,边城直起身,行至阳台处,微垂着眼皮子,拨了一个电话。
一刻钟后,牵着一男童的瘦削男人叩响了公寓的门。
他才闪身进来,就被飞来的枕头砸了个满怀。
男子微愣怔,在眼角扫到一张如怨似嗔的娇脸时,立马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
“城哥,你这是吃饱了还是没尽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