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清挽起的髻随着下楼的动作一颤一颤。
每颤一下,后面人的笑就浓一分。
其实,沈玄清猜得没错,他就是故意的。
尽管两周前她不辞而别,但好在他做足了准备工作,早在两人蜷缩在沙上共眠的那一晚,他就偷拿了她的名片,名片上有她公司的地址、邮箱还有电话。
她不辞而别的头几天,他确实很难受,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好似被人抽走了魂一样。
好比戒烟的人,好不容易戒了一天,结果到了次日,有人散烟给你,这下就一不可收拾了。
他当时的状态和戒烟差不多,郁闷,烦躁,直至后来找到了替代方案,这种抓心挠肺的不适感才缓解了许多。
港州不大,要找一个人并不困难。
得知她搬到了观澜小区后,他并没有马上出击,而是悠哉游哉地在她周围晃了几圈。
当然,她是没有觉的。
比如,她和漆曼推着购物车有说有笑地在市挑选生活用品,比如,她喜欢在饭后围着小区的绿化带散步。
落入眼帘的画面太过美好,再加上人就在身边,是以他就伺机而动。
起初,他是打算租在她隔壁的,后来有一个做房地产的朋友给他透露了点内幕消息,大概意思是观澜小区值得投资。商人嘛,无利不起早,思忖再三,他便直接买下了她楼上的那一间。
半真半假才更能迷惑人,当时,为了打消沈玄清的疑虑,他放弃了第一选项-买在她的隔壁,选择了第二选项-买在她的楼上。
为的就是被质问的这一天,自己能有个说辞。
正好,那人果然如他所料,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怀疑,也正正好,他早就预判了她的质疑,这才能和谐地走在一块。
至于浴室漏水,这倒还真在意料之外,或许是老天都看不过去了,故意给他创造机会吧。
边城的思绪百转千回,愈想愈觉得自己离她又近了一步。
前面的人像脑袋长了眼睛一样,倏然转过头来,怀疑地仰视着他:
“我怎么感觉你在笑啊!”
边城勾勾鼻子,将嘴角的笑意迅抿走,一本正经地回她:
“有吗?你的感觉失灵了。”
“没有最好,别得意太早,小心阴沟里翻船。”
说罢,又狐疑地扫了他一眼,身体挡住整个锁面,指腹贴上密码锁,“叮”地一声,房间门应声而开。
进门后,边城视线很规矩,径自奔向浴室。
没走两步,“吧嗒”一声,一双拖鞋甩在了眼前。
沈玄清微挑着下巴,指挥他:
“穿上!”
男人无奈地搓了把头,直接套上拖鞋,沈玄清则去冰箱给他拿水。
来到浴室,边城举目环顾,先是踮脚敲了敲天花板,随后又按了一下抽水马桶,侧耳倾听水流声。
沈玄清抿了一口啤酒,另一只手里攥着一瓶矿泉水,倚着门框看他东瞧西摸。
男人身高腿长,仰头检查墙壁边沿的时候,脖颈被拉长,凸出的喉结伴随着手起手落而微微滑动。
相较于司延礼薄薄的肌肉,边城的肌肉则明显厚实得多,她抬眼细细打量,暗忖道:如果掐一把,不知道这家伙会是什么反应。
意识到自己朝着“女流-氓”方向思考的时候,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余光瞥到一抹纤影,男人蓦地转过头来,像模像样地说:
“问题不大,我等下去五金店买点工具和材料,估计1-2天就能搞定。”
沈玄清被这突如其来的视线呛得满脸通红,咳嗽了会儿才缓过来,嗓音略带暗哑:
“不会就别逞强,没有金刚钻,千万别揽瓷器活。说大话不丢人!”
边城扫了一眼她微红的面颊,随即来到洗手池前,拧开水龙头洗手:
“唔,行,你不想修,我也不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