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瘫坐在榻上,李谢氏脸色倏地惨白,手扶着榻,才勉强支撑住身体。
老夫人不怕宋千澜,却怕谢砚,谢砚才是真的可怕。
当晚,苗姐儿衣不蔽体的睡在砍柴的跛脚男人床上,惊叫声惹来府上所有下人,李谢氏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她的女儿彻底毁了!
老夫人怕传出去丢人,给苗姐儿备下丰厚的嫁妆,匆匆把苗姐儿嫁给跛脚男人,另给一处小院子,把人打发走了!
处理完苗姐儿的事,老夫人病倒了,定国公前来看她,老夫人握着他的手,叹气道:
“这事儿准是砚哥儿干的!他在警告我,苗姐儿好好的一个大姑娘,被许配给一个跛脚的下人,他可真狠心!”
定国公低着头沉默不语,老夫人气的拍他一下。
“你是他老子,你去管管他!”
定国公烦躁的捏捏眉心。“我是他爹,却管不了他,我今日若骂了他,明日,圣上的折子就扔儿子头上!”
老夫人纳闷了。“圣上为什么这么疼砚哥儿,其他公主的孩子也没见圣上这么宠?”
定国公解释道:“长公主不一样,她是圣上唯一的亲姐姐,怎么能和别的公主相提并论。”
老夫人无力的躺床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头顶的帐子。
“那就让砚哥儿在府上作威作福!什么也不管?”
“不然呢!您管?”定国公反问她。
老夫人试探道:“不如让砚哥儿夫妻俩回长公主府住?”
“不行!”定国公坚决拒绝,
“母亲,砚哥儿一旦回了长公主府,就彻底与定国公府断绝关系,他是我儿子,我定国公府的未来全系他身上,我绝对不会允许他与定国公府断了关系!”
老夫人心里惶恐不安,听他的意思,未来,定国公府由谢砚当家做主。
“你出去吧,我休息一会儿。”
定国公起身,又回头劝道:“母亲,只要不主动找事儿,砚哥儿小两口其实很好相处!”
“你什么意思?”老夫人声音倏地拔高。“你认为我故意找砚哥儿的事?”
定国公没回话,大步离开,他不能再一味的偏袒母亲,会寒了砚哥儿的心,让他与定国公府离心。
王氏等了一个月,也没等来工部郎中府上的消息,急的坐不住。
“表哥,不如你去问问,他们家是什么意思?”
定国公没好气的道:
“你说什么意思?人家没看上你女儿,我早就说过,你一个妾室老老实实的待在后院,不要强出头,哪家有妾室出头给儿女相看的,没规矩!”
王氏急的用帕子捂着嘴哭泣,“长公主不肯出面,我这个当娘亲的不出面,谁来谈?”
“让母亲出面也比你强!”定国公斥责她,
“行了!再有下次,你躲远点,除非你真想让娇娇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一阵雷阵雨骤然而降,屋檐下的雨水滴滴答答落下。
翌日一早,雨过天晴,宋千澜推开窗户,窗外阳光明媚,碧蓝的天空如被水洗过一般,干净透亮。
“夫君,我今天带夭夭去外祖家,姨父和姨母也去,不知道娘亲和观礼去不去?”
谢砚穿好衣服走过来,“告诉外祖父一声,晌午我也过去吃饭。”
“知道了!”
宋千澜转身抱住他,仰头亲他下巴上,“夫君,我们晌午见了!”
“嗯。”
谢砚微微倾身,刚想低头吻她,身后传来夭夭哇哇的哭声,谢砚怔愣住,宋千澜笑着躲过他,去小床上抱夭夭。
“宝贝儿,娘亲抱你去找曾外祖父,自从你出生后,曾外祖父还没见过你呢!”
夭夭被母亲抱在怀里,肉嘟嘟的小脸蛋贴在母亲脸上,眼睫毛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儿。
谢砚走过来,低头吻在女儿柔软的头发上,又转头吻一下宋千澜。
“我先走了!”
宋千澜抱着女儿送他到门口,举起女儿的小胖手挥一挥。
“宝贝儿,和爹爹说再见,我们去曾外祖家等爹爹哦!”
谢砚回头看母女俩,眼中满是温柔缱绻,脚下如被粘住般,怎么也迈不开腿,谢砚逼着自已转身离开。
宋千澜抱着女儿回屋,吩咐云岚和云雾。
“把我给外祖父和舅舅舅母准备的礼品放马车上去。”
“是。”
云岚和云雾收拾好后,宋千澜抱着夭夭坐上马车,夭夭四个月了,第一次出定国公府的大门,兴奋的左右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