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闻听此言,呼吸急促:
“公子,你果然认得兵仙大老爷么?”
“人都说兵仙大老爷到了辽王府,不知是真是假?”
魏无心越来越不耐烦,没好气答:
“没的胡说!他是石头,怎会乱走?”
“你这老儿,为何压着我不放?”
“石头”二字,让老汉更确定他认得兵仙大老爷无疑。
老妪此时已经关好铺门,跌跌撞撞跑上二楼,冲黑暗中焦急问:
“汉子,虎胆卫寻得怕不就是他么?你却为何将他藏在家中?”
“你没听到虎胆卫说,包庇要犯,被抓住就要诛九族!”
老汉仍死死压着无心,低声回答:
“婆娘,当年蒙古攻城,杀死我们全家,就只剩我们两个老不死,哪还有九族让我们牵连?”
“你难道没听他说,他是边墙人!他认得兵仙大老爷!”
“当年若不是庆王爷、兵仙大老爷率着凤翔卫死命保住城池,我们这两条老命也早就勾了。”
“皇帝可以说他们是反贼,天下人也可以忘了他们,我们不能忘他们。”
虎胆卫已经到了门前,见铺门紧闭,铺板断裂,不禁起疑,在门外高喊:
“里面的人,出来!”
老汉将老妪拉到床下,语飞快嘱咐:
“婆娘,你在这里按住他,我出去应付官兵。”
“公子,你安静躲在床下,万万不可出声。若被官兵现,你性命难保!”
无心虽不知端的,但外面闹哄哄许多兵马,老汉又口口声声说是寻他。他不由闭上了嘴,与老妪躲在床下,偷听外面情况。
老汉见他闭嘴,这才急匆匆下楼,隔着铺门问:
“官长,什么事儿?”
外面虎胆卫见他不肯开门,更觉有异,连声催促:
“开门!快点!”
“再不开门,我们撞进去!”
老汉没法儿,只得将门打开,却挡在门口,不让虎胆卫进来:
“官长,我是中良之家,以卖兔醢为生,并不曾作奸犯……”
两个虎胆卫士兵将他往后一推,盯着他细细观瞧。
从来老实人不会说谎,一旦说谎,破绽百出。
不是流汗,就是表情僵硬,总能让人一望可知。
虎胆卫除了守御王城,保护王爷,更肩负捉贼、捕盗、纠察等职责。
连那擅于藏身遁形的盗党、巧言令色的奸商都逃不过他们眼睛,何况一个忠厚老汉?
士兵再将他往后推了推,随后进屋。
先是看到案上尖刀和乱七八糟的兔肉,又看到地上撒着许多兔醢。
如此凌乱狼藉,倒好像有什么野兽闯到铺中,吃了肉和醢。
另有两个士兵从外面进来,翻箱倒柜的四处查看。
先进来的两个,一左一右站在老汉身旁,虽未动手,但已经摆出了抓捕的姿势:
“你可看到一个平虏卫小厮,腰间挂着虹梁腰牌,十四五岁年纪,八尺身长?”
老汉额头大滴冒汗,可他豁出去了,硬着头皮否认:
“官长,天一黑下,我就上床休息了,什么也没看到。”
士兵指着地上兔醢:
“怎么兔醢还是热的,想是刚熬好?”
“却又为何弄了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