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送回木叶,以你的速度办得到!”他知道此刻没时间安抚她的情绪,现在最重要的是跟死神争分夺秒抢夺林原纯的生命,现下只能主动承担起队长的职责,给她明确下达指令,“你听明白了吗?”
只有她能救林原了。
小葵对上他严肃的神情,点点头,再看着怀中休克的林原,咬着唇迫使以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没有时间再沉浸伤痛中,她怀中的林原还有生的可能。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死在我面前。”
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背起比自己身形大上一圈的林原纯,迅速飞奔。
“再”吗?在原地处理善后工作的鼬还在想着她最后令他在意的表情,她的痛苦,竟然不是因为林原吗?
脑海里已经没有别的想法,只有憋着一口气,一定要将林原送回木叶。即使跑断腿,用上了此生最快的速度,超越身体极限的奔跑。这种不要命的速度,她至今只用过两次,一次是两年前九尾之乱时从村外到木叶乱窜只为追逐波风水门,另一次就是现在。
这一次,她能赶得上吗?
回到木叶提交给部门交换的文件和袭击忍者的护额后,鼬马不停蹄的赶去医院,远远的就看到医院门口崩溃大哭的小葵,满身的鲜血,凄厉的哭声,就像下午那个场景的复刻,那个让他心脏抽痛,呼吸停滞的画面。
一路咬着牙的坚持,直到此刻才放声大哭。
“小葵,林原怎么样了?”
她边抽泣边看着夕阳下的鼬,却说不出任何话来,她甚至站立不稳,分不清是精神状态太差还是身体极度的疲惫导致,又或者两者都有。
鼬立刻跑进医院询问才知道她已经及时将林原送医了,刚好赶上急救的黄金时间,虽然失血过多,但幸而性命无虞,只是仍需要很长时间的静养。
人活着就好。
而医院门口的小葵却还在嚎啕大哭,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搭上她颤抖的肩,安抚道:“医生说林原没有性命之忧,所以,别哭了。”
她知道,可是她猛然扑进他的怀里,抱着他绝望的喊道:“为什么忍者一定要牺牲?为什么会有这种丧命的工作?我明明已经一步步退让,退缩到这种地步了,为什么还要面对这些?!”
天竺葵没有大志向,她不想当英雄!她只想苟活,只想做最简单的d级任务,只想混日子!被人瞧不起又怎样,老师说她没志气又怎样?她讨厌这种流血丧命的工作!为什么她逃脱不了?
她的恸哭犹如尖刃刺进他的心脏,鼬抱着她,她身上的血腥气传入他的鼻息,明明是被林原溅到的如今已经干涸的血,但他却分明感受到她心里也在流血。
他能感受到她的痛苦,但他却不知道该做什么,他为了保护她而开启的写轮眼,在此刻却看不透她内心的创伤,无能为力的悲哀蔓延开来。
夜幕降临。
哭到缺氧晕乎乎的小葵拒绝了鼬送她回去的请求,她此刻只想自己一个人,漫长的回家之路,孤独的孑然一人,她将沾了血的外套擦干净脸上的血液后随手扔进了街边垃圾桶,但一身血腥气仍旧无法盖住。
这就是忍者吗?
她不能吓到鸣人。
宽阔的主道,明明已经来到了房子楼下,但是小葵没有上楼,而就是站在安静祥和的道路中央,清冷的月光悠悠洒满了整条道路,镀以银色清辉。
她站立在路中间,第一次抬起头,眺望着远处正前上方的火影岩。
过去两年懦弱的从不敢抬头看。
如今,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无力感。
大叔,你看,我好像还是逃脱不了。
我已经清楚的看到了,这可悲的、被诅咒的命运。
天竺葵的人生就像个笑话一样。
摆脱不了的悲剧性,被命运肆意玩弄的人生。
“姐姐,”稚气的声音,鸣人不知何时来到楼下,看到了她,拽着她的裤腿,满脸担忧,“你怎么了?”
小葵沉浸的思绪被他带了出来,她对上他担忧的眼睛,伸手摸脸,才惊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鸣人什么都不懂,他太小了,但他看到了她落泪的模样,本能察觉到了姐姐她不开心,她很悲伤。
在他面前总是笑着的小葵姐姐,原来也会哭泣。
“姐姐,我们回家吧。”
小葵看着面前小小的鸣人,恍然间觉得无望的人生还有那么一点希望,也许还是可以再忍耐一下的。她背过身胡乱擦干脸上的泪痕,又扬起那熟悉的笑容。
“好,我们回家。”
第四班的c级任务遭遇重大意外情况,随着宇智波鼬进行的详细的书面陈述,才让木叶方面认识到这是一场重大的政治暗杀事件,而重新将其评估为a级,作为指导老师的渡边也因为监管失误遭受了处罚,然而比这更为严重的是,四班的两名下忍直接丧失了短期内执行任何任务的能力。
一个躺在病床上至今未醒。
一个守在病房里魂不守舍。
渡边来医院看望的时候,看着他的一个沉睡,两个沉默的弟子,忍不住心生愧疚。虽说忍者执行任务时遭遇意外实属常见,也早就该有为任务献出性命的决心,可和平年代下,年纪还那么小的见习下忍本就不该面对这些本属于上忍的任务,这就是他的失职,是他对任务和团队的评估失误,如果不是鼬在极限情况下开启了写轮眼,他等到的可能就是三个学生的尸体了……这些“可能性”让他背脊发凉。
他想起自己跟三代目道歉时,三代目背过身长久的沉默,虽然被反过来安慰自己这次是意外,没人牺牲就好,但是这就是他无法推卸责任的任务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