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哑低沉的嗓音,带着无上的蛊惑,情意绵绵的眸色,令姜殊暖的大脑一片空白,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这一刻,她忘记了六年前,忘记了曾经嫁人,忘记了曾经和离,忘记了一切担忧与瞻前顾后。
她沉沦在他黑沉而情意绵长的眸中,不知不觉地许下慎重的一诺,“好!我嫁!”
幽王的眸子顿时亮了,像个孩子般,哈哈大笑起来。
清醒过来的姜殊暖,懊恼极了,自己怎么这么容易哄?这么快便缴械投降?
自己这么久以来的挣扎、矛盾、不安,还没叫幽王好生尝尝滋味,怎么就轻易地答应他了?
她气自己不争气,眼里便流露出委屈之色。
幽王哈哈大笑着,一把环抱起她,大步地往正屋行去。
“暖暖,你有一世的时间,报复本王!”
刚一进屋,便掬住一瓣馨香,贪婪又狂飙,恨不得将人拆骨入腹。
下人们听到幽王的笑声,吓得大气不敢出,悄悄躲在边上捂着唇偷笑。
嬷嬷则愤怒地咬牙切齿,笑,笑,就晓得笑,若再不行动,有你哭的时候。
帛书则安慰嬷嬷,“嬷嬷,放心,幽王求亲了,夫人答应了。”
嬷嬷大惊又大喜,“你怎么晓得?”
帛书脸不变色心不跳地说,“刚才躲门后偷听到的。”
这可不怪她,她适才正在库房里整理物品,幽王带着夫人进来了,两人只顾着看金山银山,根本没有看到她。
于是,她放放心心地在里面,正大光明地偷听了幽王求亲的全过程。
嬷嬷欢喜地在她脸上掐了一把,“干得漂亮。”
但以后千万别这么干了,嬷嬷年纪大了,受不得大悲大喜。
说罢,云淡风轻地去正屋,将幽王来不及关上的厢房门,轻轻地掩上了。
接着,哼着小曲去小厨房准备膳食。
帛书在嬷嬷身后伸出大拇指,论到卖主子,嬷嬷若论第二,无人敢论第一。
苍梧院里温情满院,怡菲院里哭哭啼啼。
陈惠妍哭着求姑母让她留下,“姑母,侄女再也呆不住陈家了。母亲,母亲身子不好,就冲着侄女脾气。”
她哭哭啼啼地告着状,太妃神色淡然地听着,看不出丁点心思。
陈惠妍有些害怕,她不知道太妃到底怎么想的,哭声不由得小了下去。
“阿秦,收拾院子,让惠妍住下。”
听到太妃松了口,秦嬷嬷与陈惠妍都松了口气。
如今苍梧院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再不想点办法,太妃谋划了那么久的幽王妃名头,可就旁落别家了。
“三姑娘,莫哭了,跟老奴走吧。”
来到院子,她仍住西厢,待一切归置妥当,秦嬷嬷笑着说,“三姑娘,过几日,四姑娘也会来,嬷嬷想着,你俩本就是好姐妹,住一起闲时正好一处说话,所以到时候会安排她住在东厢。”
陈惠妍一惊,姑母竟然把四妹叫来了?
她怎么不知道?父亲怎么没有说?
这些时日到底生了些什么?令太妃将目光投到四妹的身上?
她心下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淡然道,“只要姑母不寂寞,谁陪着她都好。”
绝口不提姐妹深情的话。
秦嬷嬷回到怡菲院,轻声禀报,“太妃,您怕是想多了,三姑娘哪会有二心?她若有二心,刚才奴婢介绍四姑娘时,她怎么可能冷淡至此?毫不掩饰对四姑娘的不喜?”
太妃轻轻一笑,没有说话。
忠不忠心的,有什么打紧?
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她的命运早就注定,和她的大姐一样,总归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