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难相处的那一类,那这世上就已经是没有好相处的人了!」
「你说话是挺容易被句点的但不至于到难说话。」
『你是想追冯思对吧。』
学长一语道破他话语里的动机,在场人无一双眼瞠大往学长方向看去,或疑惑或崇拜。
「有那么明显?」
「冯思躲得不够明显吗?」他反驳道:「而且––她不喜欢男的。」
「我靠,学长!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一边和陈易禾同期的男生被学长一句话吓到嘴里的饮料喷涌而出,弄得身前一片湿,眼神仍不离开那位学长。
这对陈易禾打击不小,因为之后的谈话,他一句没说,一句没听进耳朵里。
往后,见到她的时间越来越少,有一天听说她休学了。
不知道去哪了。
陈易禾知道
她去找那个在晚会遇见的女孩了,只是她们的故事,是他永远触摸不到的。
二十八岁那年一场寒流带走好多人,其中有一位女子从自家十楼一跃而下,这是寒流冻死人之外的大新闻,因为有线报说是歌坛的新星。
于是上头派离地点最近的他赶到现场,在封锁线围起来前说不定能拍到一些独家。
依如往常走到现场,他按着快门赶在封锁线前聚焦着,可指头却越来越沉重,因为躺在血泊之中的人穿着不合季节的薄衬衫,扭曲变形的指头毫无血色,另隻手里握着的照片,莫名让陈易禾心慌。
「出来了出来了!」
当她满身血跡光着脚踩在气温只有五度的石头路上,就这样走进自己的视线中,他说不出话来,只能愣愣的看着她从梯厅缓缓走出,被救护员搀扶着送上救护车离开。
「冯思」
陈易禾望着已经看不清面容的女子,相机差点就要摔到地上,他抓紧绳子将它抱在怀里,兜里的手机不停的响着,他接起来放到耳边,呆滞的喊了声:「喂学长。」
「如何?有拍到什么独家吗?」
「」
「喂?陈易禾你还在吗?」
「学长你还记得白嘉吗。」
「你在说什么?」
「就是你毕业那年音乐晚会的替补长得很漂亮的那个。」
「不记得」
「那冯思你记得吗。」
对方沉默半晌,啊了一声回:「这我记得!前几年新锐摄影师,她怎么了吗?」
红光闪烁,冷冷扇了他无数次面庞,尸体被盖上白布,人渐渐散去,嘴里念叨的——
这地方怎么摊上这种事、这人住进来就没好事发生、被诅咒了——凄惨啊
「死的是她爱的人,白嘉。」陈易禾没发现自己的唇角微扬,语气生涩,「学长,能装作没这件事发生吗?」
『我不想做这件事——』
『照片交出来,我让别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