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萍越想越害怕,满心忐忑,就被她这么不重视。
气得直推她,“我的话你现在一个字听不进去是吧,你就打定主意跟她在一起厮混,相信你们情比金坚?”
用词实在难听。
慕与潇看了眼时间,有些坐不住,但还是耐心地表达:“我知道站在妈妈你的角度看,这是一件值得揣测、怀疑的大事。但是我了解柳墨,也了解我跟她的过去和感情基础,所以我跟你说没有可能,不用担心。”
“你了解她,我不了解你。”
张萍又露出痛心疾首的目光,仿佛这个女儿白养。
“柳墨是看大家不爽,那是因为大家对她也没真心。但她犯不着因为这个,拿跟我的感情去报复你们,南辕北辙。
退一万步,就算柳墨真那么黑暗,恨你们恨得想不择手段。当年,我是说我大学没毕业的时候,我跟她就发生过关系。”
慕与潇在张萍不可置信到惊恐的目光下,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那个时候她如果跟家里说,不比现在更让你痛苦?但她没有,她没要我,她后来就走了。”
“大学没毕业……”
张萍咬紧牙根:“她真不是人。”
慕与潇很奇怪她的重点:“为什么骂她,她又没对我做什么,她是承受方。再说了,这有什么,我那个时候都20多岁了,你二十多的时候不是都跟我爸结婚了……”
“你不要跟我讲这些!”
张萍耳朵都要被她气聋了,恨不得聋了才好。
她又翻起旧账:“我说你之前怎么又染发又抽烟,都是被她带坏的!”
“没有关联。我不讲了,你也别讲了。妈,好好睡一觉吧。”
慕与潇把后面的计划告诉她:“你在这先住两天,后天下午跟我们一起回绍城,柳墨有工作要中秋前回去。”
“我回去了。”
张萍骤然发难,脸色铁青:“谁让你回去,你陪她还是陪我?”
慕与潇巧妙地避开:“谁也不陪,我有自己的睡觉习惯。但是今晚我压力很大,担心很多事请,所以我打算让女朋友陪我,而不是妈。不然我会失眠。”
“你别提那三个字。”
“好的。”
张萍没生儿子,但她现在体会到了,自己小孩“有了媳妇忘了娘”有多让人寒心!
这夜,原本坚实的、完整的被撕碎成网状物,原本轻薄的、无所依附的却坚韧起来。
而她们缝合,她们收集,她们相拥而泣。
指尖被爱与欲裹紧,涌出温热的希望和眼泪。走向一个人有时要跋山涉水,花上许多年,有时只是一指的距离。
搅碎之后溅开,星星从天幕被搬到床单。
氤氲着水雾,月光躲在雾气后面。
她的耳朵贴在她的唇边,听了很久关于爱的歌谣,不成调的,词少而尾音曼妙的,从她的探访唱到辞别,像为她
的出现她的动情而伴奏鼓舞。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停下来,相拥,在彼此的呼吸声里平复着,想更远的将来,和面前汗水流淌的路径。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你会怎么办?”
柳墨问她。
慕与潇整理:“也就是你并不喜欢我,只是因为那些人,才跟我在一起。”
“如果是,会怎么样?”
慕与潇沉默了良久。
柳墨自知理亏,在这期间跟她道歉:“不应该这样做假设,你放心,我不会这样对我的救命恩人。”
她利用谁也不会利用慕与潇。
但慕与潇只是在思考,依然回答了,“如果是,可能会有点失望,然后,会窃喜吧。”
柳墨不明白了:“啊,还要窃喜。不是应该跟我大吵一架,然后让我滚开吗?然后痛不欲生,借酒消愁,离开这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