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愤怒冲破了理智的枷锁,男人从腰间猛地抽出那把闪着寒光的刀,刀刃拍打车窗的声音清脆而刺耳。
顾苒乐早就看到他别在裤腰里的刀了,等的就是他把刀亮出来。
这样她把人打残了,一会儿警叔叔过来,她也能给出更正当的理由。
顾苒乐看了看时间,距离她报警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时间差不多了。
她解开身上的安全带,趁着车外的男人弯腰趴在车窗里往里看的时候,猛然推开车门。
借助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车门狠狠地撞上了男人的脸,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他整个人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手中的刀,在惯性的作用下飞脱而出,静静地躺在顾苒乐的车轮旁,失去了锋芒。
这时,顾苒乐从容不迫地跳下车,关上车门的声音清脆而有力。
她缓缓踱步至那蜷缩的身影前,每一步都踏出强者的气势。
那双眼睛,冷静而锐利,最终定格在那张被鲜血染红、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庞上。
没有丝毫犹豫,顾苒乐猛地抬起腿,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踹向了那张脸,动作干脆利落,不带一丝拖泥带水。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划破夜空,却又迅被四周浓厚的夜色所吞噬,只留下一丝丝颤抖的回响,证明着刚才那一幕的真实与残酷。
顾苒乐并未因此停手,反而是一连串精准的踢击,如同雨点般密集而有力,每一脚都精准地落在对方的软肋,直至那男人只能蜷缩成一团,连呻吟的力气都几乎耗尽,进气多出气少,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完成这一切后,她并未急于离去,而是以一种近乎挑衅的姿态,斜倚在车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目光穿透夜色,直勾勾地锁定在旁侧那辆黑色轿车的后座。
尽管车窗紧闭,隔绝了视线,但顾苒乐敏锐的直觉告诉她,那里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以及一个迟迟不敢露面的观察者。
时间在静默中缓缓流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感。
突然,警笛声由远及近传来,打破了这份压抑的宁静。
仿佛是某种信号,黑色轿车的后座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一张男人的脸庞,那张脸在夜色与车内昏暗灯光的交织下显得格外复杂难辨。
顾苒乐与他对视,两人的目光在夜空中交汇。
无声较量着。
警笛声越来越近。
男人终于败下阵来,尽管身体还僵硬地坐在驾驶座上,但他的声音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妥协。
“乐乐,我是四舅。”
“四九?”顾苒乐摇摇头,“没听过,不是认识。”
四舅:“……”
四舅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是如此的反应。
他努力调整呼吸,试图让语气听起来更加平和。
“乐乐,我是你舅舅。”
顾苒乐再次摇头,“不认识。”
四舅捏着手,极力隐忍着,“昨天中午,我们在你外公家不是还一起吃过饭吗?”
顾苒乐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这一刻,四舅那刻意维持的温文尔雅,就像是被寒风撕裂的窗纸,露出了裂痕。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样一个年轻后辈面前,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挫败与尴尬。
怒气与难堪交织在一起,让他的脸色变得复杂难辨。